軍餉是一回事,可是如果連軍糧......
寶嫣心頭百轉千回,卻總是尋不到任何辦法。
她多年來轉移到民間的銀兩基本已經沒了。
建的那座院子,還有清風寨買糧的銀兩。
寶嫣屏住一口氣,她手裡目前唯一剩下的就是--許躍在經營的鏢局。
糧食,或許她還能幫上些忙。
寶嫣轉身就想回去寫信,可剛轉身就被不遠處的男人喚住了。
“小殿下,還是這麼喜歡偷聽!”
寶嫣聞言,想起前幾次偷聽,臉頰微燙,抿著唇瓣就想離開,卻被走過來的男人牽住了手腕。
“我可沒想瞞著你。”
【總感覺我什麼也瞞不住你。】
寶嫣聽到他的心聲,抬頭對上他的黑眸,突然在他的眼中瞧見了一抹奇怪的情緒。
似是心虛?
又好像不是。
等她想走近深究,院門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裴寂鬆開了她的手腕,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寶嫣壓下眉眼的那一絲困惑,順著裴寂的視線往外看。
齊玉澤一改往日那副富家公子的樣子,身上穿著尋常百姓的粗布麻服,臉塗得黑漆漆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如不是他開口就是輕浮的調子,寶嫣興許還認不出來。
這是刻意偽裝,避人耳目!
“見過殿下!”齊玉澤立在臺階下,對著寶嫣雙手作揖行禮,臉上的笑容比這落了滿院的春日光影,還要燦爛。
裴寂薄唇抿緊了些,看向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寒意。
齊玉澤這種人精,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裴寂的敵意,但這一次他卻不像從前在清風寨那般一下就認慫了,反而挺直腰背,面帶得意之色,可對上裴寂的充滿壓迫性的黑眸時,他身上的氣勢被生生截了一半。
齊玉澤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輕咳一聲道:“我有要事和將軍說。”
裴寂對他此刻的反應感到滿意,點頭道:“進來說。”
話罷,他牽著寶嫣的手先一步進了書房。
齊玉澤抬頭掃了前面兩人如膠似漆的身影,神色微沉,但心中卻為這兩人鬆了一口氣。
他邁進門檻的時候,就已經將心中所有亂糟糟的情緒都收拾起來了,沉聲說正事:“齊家眼下大半的人都服從於我了,眼下將軍要我做的事,齊某已經能辦到了。”
裴寂聞言,劍眉微挑,看向齊玉澤的眼裡多了一抹讚歎。
他知道齊玉石澤並沒真正的草包,但也沒想他不過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就成大梁最大的糧商齊家真正的掌權人。
這真超出了他的意料。
寶嫣瞪大了雙眸,愣了好一會,才轉頭去看裴寂。
他神色淡淡,情緒看不出太大的波動。
對了,在清風寨時,她就看出了他的野心極大,絕非單單漠北,而是整個大梁。
所以漠北這點危機,估計在他眼裡什麼也不算。
他應該早有打算,她真是庸人自擾。
可下一刻,卻聽到齊玉澤憂心忡忡道:
“漠北要的糧食雖然已經讓清風寨的人從水路一路押送了,但目前遠水救不了近火,那批糧食順利的話,怎麼也要一個月左右,可我聽說漠北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
寶嫣僵住,轉頭不可思議地盯著依舊一臉淡然的裴寂。
心道: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他還有心思和她在半山的院子裡瞎混了那麼多日。
如傳出去,這無異於在搖搖欲墜的高樓上推了一把。
等等......
寶嫣腦海裡閃過那日馱著二人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