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哉!再往前於此山中遇見過神仙的人便不計其數了,只是不知我這一行能否有幸尋見,不知那神仙又是什麼樣子……”
“乘安先生真遇見了神仙?”
“誰知道呢……”
宋遊聽他這麼一說,便知曉了。
不管以往的人是真在這裡遇到了神仙,還是假在這裡遇到了神仙,是壓根沒有遇見,還是隻遇見了彷彿是神仙的山中精靈、清修隱士,這位崔南溪都希望能在這裡遇到自己心中的神仙。
看他這樣子,怕也正是失意之時。
自古以來,詩人文人落魄便愛尋仙。
不過宋遊心中差不多也這麼想——
根據那些傳聞判斷,他覺得這雲頂山上多半是沒有神仙的,可他仍舊希望能在這裡找到。
只是什麼是神仙呢?
或者說他想邂逅的、見識的神仙是什麼樣子呢?
把神仙兩個字拆開,意思其實相近互補,不過深究又有不同,在民間多數是把它們混淆成了同一個意思,神和仙區別不大。
細究起來,兩相比較,神與信仰、職責、權力這些詞更接近,仙則更像是一種境界,一種修養。
若說他想找的神,自然不是天宮那種。可就算不是廣義上無所不能的神靈,也該要有他難以想象的偉力、敬佩不已的功勞德行才對。
若說他想找的仙,也該是遠離塵世,有高深的道行,又對世間事有獨特的見解,有超凡脫俗的思想境界的人。如果修為境界實在是高,就算道行低一些甚至沒有,他也願意稱一句仙。
只是哪裡有那麼好找。
正想著時,身邊傳來崔南溪的聲音:“坐著也有些涼意,先生,不如我們繼續啟程吧,爭取在今天便爬到頂。”
“也好。”
宋遊也起身了。
聽見他們說話,三花貓一翻身就爬了起來,伸個懶腰,便當先走在了前頭。
為了證明自己其實不累,她將四隻小腳倒騰得飛快,碰到路邊有野草攔路,連鑽都不鑽,要故意跳過去。
而崔南溪見宋遊沒有騎馬,便也不再騎驢,而是與他一同步行,看著貓兒,邊走邊笑:
“先生家的貓兒真通人性。”
“她很聰明。”
“她竟回頭來看!”
“她聽見了。”
“哎!在下眼睛昏花,竟是現在才發現,先生家的馬兒竟然不用牽繩!”
“馬兒也聽話。”
“也是以心待之嗎?”
“差不多。”
“先生也是一位高人啊。”
走到前邊不遠,忽然見到一片紅葉。
不知是什麼樹,在這山中葉子已然紅透,遠遠看去極其惹眼。
貓兒先到,停下來看他們。
一行人緩步走來,鈴聲叮噹響。
紅葉不止是染紅了這半片山,也落滿了地面,黃紅斑駁,踩上去軟軟的,咔嗤作響,真是美好極了。
深山中有兩人的說話聲。
“好一幅深山秋景!山下是夏,往上走又百花齊放,好似春天,本以為往上漸漸寒冷蕭瑟,便是秋天了,沒想到還有這片秋景!早已聽聞雲頂山一山有四季,尚未親身體驗過,卻是不知竟如此神奇!”
“足下冷嗎?”
“還好,比先生穿得厚些。”
“那便好。”
“先生也是從長生縣過來的嗎?”
“正是。”
“那想必也是昨日早晨從對面坐船過來的吧?前天晚上可有去湖中心夜泊?說不定我們的船還離得不遠呢。”
“我們早了兩天到對岸渡口,倒也去湖心停了一夜,不過早上卻原路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