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法寬宥,特令閒住以保全之。今乃不自悔悟,敢背義孤恩,肆為怨謗,潛謀不軌,錦衣衛執來,會百官庭鞫之。”
正月二十七日,廷審判決:石亨誹謗妖言,圖為不軌,具有實跡。以《謀判律》論之,罪當斬,其家當籍。
石亨一門在北京、山西、陝西、大同的家產莊田被沒收充公。
二月四日,朱祁鎮將石亨之事敕諭文武群臣,下令逮捕石亨入獄。
二月十六日。石亨下獄二十一天後,不堪忍受種種折磨,疾病得不到正常救治,瘐死獄中。
四天後,其侄定遠侯石彪、侄孫石後接連被誅。
至此,曾經風光無兩的權門石氏煙消雲散。
長樂宮。
君凝輕輕推開後殿內室的門,綠竹率先走進,緊接著是徐雲中,再接著是幾名宮女,最後君凝收尾關門。
內室的牆上掛著一幅太上老君畫,畫前擺著一個供桌,香爐、貢品一應俱全。
徐雲中上前,伸手揭去太上老君的畫像,後面竟另藏了一張小像,畫的不是別個,正是于謙。
此畫乃他所作,在於謙的人像旁,特意題上了那首石灰吟。
只見綠竹拈起一支香,點燃香頭,雙手輕執,朝那畫像深深拜倒。
徐雲中、君凝、其他長樂宮的宮女也分別立在她的身後,跟著她一起拜了下去。
安靜的室內,很快有低泣聲傳來,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拜完之後,眾人站起身來,綠竹將手中的香緩緩插進香爐裡,默默流下眼淚。
徐雲中抬袖擦去眼角的淚,望向那支香:
“徐有貞流放,石亨伏誅,還差一個曹吉祥。只是萬歲這次為除石亨,不惜讓他慘死獄中,難得的動用了雷霆手段。若咱們此時對曹吉祥出手,前後捱得如此之近,以萬歲那性子,定會顧忌著名聲,怕遭非議,從而不肯整治,反錯過最好時機。”
“不急。”
綠竹接過君凝遞來的繡帕,拭去臉頰淚珠,淡淡道:
“欲速則不達,就讓他再撲騰會兒。等時機到了,我自會一把一把的添火,燒得他體無完膚。”
靈香提著新摘的果子進了長陽宮,剛進青蘿屋裡,就瞧見她正跟曉羽吃山楂糕,不由得眼睛一亮,指著青蘿的肚子問道:
“有動靜了?”
青蘿搖了搖頭。
靈香上前摸了摸她肚子:“我怎麼覺著你有肚子了?”
“這山楂糕太好吃了,撐的。”
“嗨!”靈香一屁股坐在青蘿身邊:“白替你高興了。”
曉羽拿了一塊山楂糕,遞給靈香:
“你也嘗一口。”
靈香接過來咬了一口,嘟囔道:“你這肚子真不爭氣。”
“也不能怪她啊。”曉羽分辯道:“這幾個月萬歲忙著處理朝堂政務,好不容易來趟後宮吧,又趕上她日子剛過去,真是不巧。”
“沒辦法。”青蘿嘬了嘬手指,嘆道:“剛處置完石亨,萬歲肯定要先穩住國事,希望下個月,可別有什麼事再絆住他了。”
“唉!”曉羽嘆了口氣:“就怕萬歲有了空,明嬪和周貴妃又出么蛾子。”
青蘿也跟著嘆了口氣:“我就想順順利利有個孩子,咋就這麼難呢?”
“嘆氣有啥用?“靈香一臉神秘:“要不我給你使個法子?”
“你有啥法子?”
靈香往窗外看了看,見院中沒人,便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蹲到地上,拿茶沾溼了手指,刷刷刷寫下週貴妃和尚明心的名字。
“你這是幹嘛?”青蘿和曉羽都是一臉好奇。
“你們瞧好了啊。”靈香脫了繡鞋,朝地上的名字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