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好!”
當下青蘿召來一名宮女,將書桌上的字帖遞給她,尚明心看的清楚,那字帖仿得正是皇后的字跡,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在暖榻上說著話時,內侍進來通傳:
“元昭儀,萬歲今晚過來。”
“謝公公,我這就著人準備。”
尚明心瞭然於心,笑著起身:
“既是如此,改日我再來尋你玩。”
一回長壽宮,秋翠便迎上前問:
“貴人試探的如何?”
尚明心一語雙關:“嗯,是在拿我當棋子。”
晚上,對著梳妝鏡卸妝時,身邊只有阿真伺候,兩人又用琉球語交流起來:
“貴人,奴婢已打探清楚,皇貴妃與宸妃共同撫養吉王,兩人關係不一般。”
“果然,在我身邊安插人,想挑唆我和元青蘿鬥,想得倒美。”
“瞧今日情形,元青蘿沒有騙您。”
“嗯,她是真心待我好。”
尚明心眸底流出一絲暖意,認真想了會兒,道:
“周貴妃那邊不出手,宸妃在拿我當棋子,聖寵又比不過葉綠竹,我能靠得上的,也只有青蘿了。”
過了幾日,約莫青蘿的易孕期過去了,她再度登門拜訪。
進了屋,脫了外面的大氅,尚明心裡面穿著一件潤澤光亮的銀鼠皮襖,銀白相間的絨毛襯得她像一頭嬌俏且霸氣的小雪狼。
纖手一招,阿真捧了一件更精緻華美的水貂皮襖過來。
“我新得了兩件皮襖,剛好咱倆一人一件。”
尚明心說著,拎起那件水貂皮襖就往青蘿身上披,青蘿忙用手擋開:
“使不得使不得,這件水貂皮更好,你該自己留著才是。”
尚明心不由分說撥開她的手臂,執意往她身上披去,語氣霸道:
“我偏偏要給你穿。”
“可是——”
“沒有可是。”
尚明心立即打斷,伸手摸摸她的小臉,那雙漆亮如星的瞳孔漫出暖暖的笑意:
“你是我在這兒最親的人,有了好東西,我自然想給你,只有給了你,我才開心。”
青蘿不再推辭,眼底湧起淚花,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暖榻坐下,青蘿由衷道:
“小七,我也很開心,感覺又回到了剛入宮的時候,有姐妹惦記著,疼惜著。”
“嗯。”
尚明心含笑拍拍她的手背,忽地,想起什麼似的,道:
“說起姐妹,聽說你和皇貴妃曾經結拜過,怎地現下不見來往呢?”
“唉,說來話長——”
青蘿也沒拿她外人,除了尚雪瑩之死一節,自己怎麼和月人、綠竹結拜為姐妹,後來月人如何被殉,綠竹如何與自己走散,盡數講給她聽。
聽完之後,尚明心皺起眉心,替她打抱不平:
“這葉綠竹好不講理,你們月人姐姐的死,又不怪你,你也難受得很,幹什麼就要遷怒到你身上呢?”
“唉,她也不是遷怒,她是太痛苦了,只有避開我,才能忘掉這種痛苦。”
“你呀,把她想得也太好了,來的第一天,她就給我立了個下馬威,一看就不是善茬。說白了,她就是攀上了高枝,找個藉口遺棄你而已,咱們倆好好聯手,定能出了這口氣!”
“罷了罷了。”
青蘿擺擺手,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淚:
“咱們呀,就是隨波逐流的落葉,命運由不得自己選擇,誰撈到就是誰的,如今流到了紫禁城這片沼澤裡,為了不陷進去,就只能想法往上爬,這爬著爬著,人就一個個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