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在做什麼?”
“聽說賢妃娘娘一直悶在宮裡,哪兒都不去,只有宸妃娘娘會時不時的去看看她。”
兩人說著話,窗外的歌聲還在繼續,在唱到最後一句“綠衣兮白華,自古兮有之”時,琴音猛地一顫,歌聲也攸地中斷,似乎歌者身體不適,被迫停止。
朱祁鎮的心也跟著一顫:“她這是怎麼了?”
“萬歲若擔心,不如前去看看。”
他躊躇片刻,擺了擺手:
“罷了,宸妃同她親近,自會前去關懷。朕若去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步至花梨木格櫃前,拈起躺在櫃面一角的白玉髮簪,望著髮簪表面的輕微裂痕,神情幽幽:
“只怕心軟之下就更分不清,她手裡拿的是髮簪,還是匕首了。”
“萬歲,您這又是何苦。”徐雲中淡淡道:“只消您一句話,賢妃娘娘就能回到您的身邊,總好過現在這般,捨不得又放不下,豈不徒增煩惱?”
他一言不發,回到雕木龍椅上坐下,輕輕摩挲著掌心中的髮簪,嘆道:
“朕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恨毒了王先生,寧死也不願敬香,朕怕她如曹吉祥所言,連朕也一起恨上了,待在朕的身邊,不過是想伺機報仇,取朕的性命。”
徐雲中微一沉吟,道:“賢妃娘娘與曹公公的恩怨奴婢不甚瞭解,只有一事想不通。”
“講。”
“如果賢妃娘娘連萬歲一起恨上,那當初她在南宮為何救您呢?由著您自生自滅,豈不報了此仇?”
出山
“嗯……”朱祁鎮恍然,“這倒是,因為救朕,她回到宮裡還差點被下了大獄。”
“可見賢妃娘娘是把賬算到了王公公頭上,並未牽連到您,畢竟您那時年輕,是被情誼所矇蔽,才犯下此錯。”
“嗯。”朱祁鎮點頭,想到一處,又道:“紫荊關破,她只恨王先生,所以當初在南宮救了朕。那于謙之死呢?她視於謙為恩人,敬愛得緊,為了給於謙報仇,差點殺了曹吉祥,這事又發生在朕復位以後,你覺得——她會因此事恨上朕嗎?”
“人心難測,這個奴婢不好說,且奴婢才到萬歲身邊伺候不久,與賢妃娘娘交集尚淺,對其知之甚少。萬歲與她朝夕相處,不妨回想一下你們之間的種種細節,她是不是有心接近您,處心積慮的成為您的寵妃?”
“這個她一開始並不想到朕身邊來,總是躲著朕,後來是為了救她外婆,才主動找上了朕。”
“那這就說不通了,若她想謀害萬歲,必然要想方設法到您身邊來,才有可趁之機呀。總躲著您,又往哪裡害您呢?”
聞言,朱祁鎮心底頓時輕鬆不少,又低首望向手中髮簪,唇角微微勾起:
“你說的有道理,她要居心不良,朕第一次想納她的時候,就該答應了,哪有平白放過這機會的道理?後宮的女人那麼多,萬一朕忘了她,一心寵愛別個,她豈不是再沒機會了?”
徐雲中想了想,又煞有介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