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抵了吧。”
青蘿心頭一動,道:“也許他今日召你見少保,不僅僅是試探,也是為消你的怨,讓你誠心歸順,好為他所用。”
“嗯,有道理。”綠竹頷首,“但也無所謂了,既然大家把話說開,只要他好好對你和月人姐姐,我也願意隨他差遣,讓他在這後宮施展他的平衡之術。”
“那換做是你,廢立太子這事,你覺得誰對誰錯?”
綠竹微微一笑:“我覺得你對。”
“我對?”青蘿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一個鄉下丫頭,除了看點戲文聽點評書,就沒念過幾本書,哪裡就敢比朝中大臣還對了?”
綠竹搖搖頭,笑道:“□□曾對懿文太子言:天子之子與公卿士庶人之子不同,公卿士庶人之子系一家之盛衰。天子之子系天下之安危,爾承主器之重將有天下之責也,公卿士庶人不能修身齊家取敗止於一身一家。若天子不能正身修德,其敗豈但一身一家之比,將宗廟社稷有所不保,天下生靈皆受其殃。可見承繼大統,能保天下太平、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第一要位。你說只要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管他血脈正統不正統,不也是這個意思麼?”
“哈哈。”青蘿樂道,“想不到我與□□竟然英雄所見略同!”
綠竹莞然:“□□出身貧苦人家,他和你一樣,捱過餓吃過苦,自然明白老百姓的難處,也肯為老百姓著想。”
當天晚上,朱祁鈺傳旨六宮:婕妤沐氏,晉為嬪位,封號為華。
無孕晉升,與柳暮煙同級,還多了一個封號,令六宮眾人大感意外,一時間議論紛紛。
隨後,青蘿和綠竹被升為七品典苑,更是引得其他幾局側目,爭著搶著來巴結,尤其是尚宮局的,愈發覺得自己押對了寶,頻繁來走動,尚寢局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青蘿不勝煩擾,主動要了去乾清宮送果的差事,每次一到,興安必領她進到暖閣裡邊。而朱祁鈺一看到她,便先露出笑容,有時抱著她聽幾句俏皮話,有時教她下幾局棋,有時讓她喂著吃點水果。即便有時忙得要命,奏摺怎麼也看不完,也願意讓她在旁邊待著,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倚在視窗發呆,他的心情也會愉悅很多。
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來這兒,逐漸地適應並享受這樣的閒暇時光。
描金雲龍紋格櫃上,那些銅胎掐絲琺琅製品有的已經消失,被新的替換,只有旁邊那個山水畫插屏,紋絲不動。
這日,她提著果盒進來,朱祁鈺正在看折,頭也不抬道:
“今冬的梨不錯,你削個給朕吃。”
“好~”
她削好盛碟端至他面前,用象牙箸夾了一塊,喂到他唇邊,他微微俯下臉咬下,嚼過咽肚,笑道:
“和你一樣清甜。”
“萬歲又拿我說笑。”
他繼續看摺子,道:“從明日起,先不要過來了。”
她微微一怔,而後乖順的應了聲:“是。”
心道:到底是肉食動物,整日對著自己這盤素菜,難免覺得寡淡,所以才支開她,好換換口味,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