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玉不說話,他目光落在謝恆手上。
謝恆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膚白如玉,他指尖應該有些涼,碰到洛婉清臉上時,女子似是忍不住微微一顫,隨後便見如薄紙一般的面上染了幾分嫣紅。
李歸玉神色冷下來,謝恆撫摸著洛婉清脖頸,面頰,摩挲到耳垂,彷彿玩弄什麼玉器,旖旎纏繞,平淡道:“我不在乎白離生死,她活著自然最好,她死了我為她報仇,我只是不喜歡有人挑戰監察司,更不喜歡有人威脅我。”
說著,謝恆將洛婉清一把拉到懷中。
洛婉清被他按著坐在他身上,面對著李歸玉,他的手曖昧環過她的腰,將她重重往後一攬,兩個人就貼在一起,彷彿是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身體中,宣告著某種特權。
洛婉清整個人僵著身子,勉力保持冷靜,垂眸不敢多看。
謝恆將臉輕輕放在洛婉清面頰旁邊,氣息噴吐在她耳側,平靜看著李歸玉:“我想殿下也是,對麼?”
李歸玉眼中瞬間門爆出殺意,他死死盯著面前神色平靜挑釁的青年。
他知道這是謝恆在試圖激怒他,是謝恆對於他用白離威脅他的還擊。
他用白離威脅他,他就用面前這個贗品反過來威脅自己。
謝恆不允許這場談判失控,他要佔據絕對主導,每一步他都安排了相應的棋子。
李歸玉讓自己的奴僕去東宮,自己將計就計,他就讓張逸然成為最關鍵的證人,黃雀在後。
他用白離威脅他,他就用這個贗品震懾他。
明明是贗品,根本不該影響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太像了。
她低眉,她垂眸,她隱約漏出那一份怯生生的模樣,像極了他和她相處的時光。
他知道這不是洛婉清,如果是洛婉清,她會恨他,她不在意他,她會用要殺他的眼神死死盯著他,但至少……
她眼裡全是他。
她不會被人這麼擁著,更不可能讓另一個男人肆意靠近她,親近她,然後還像當年在他面前一樣,用那青澀又柔美的姿態,繼續著無聲的引誘。
這不是洛婉清,可太像了。
他不知道謝恆到底是哪裡找到的模子,廢了多大的力氣,雕刻出一個這麼近乎一模一樣的人。
聲音、神態、樣貌、身段……如果不是她動了手,他幾乎分辨不出來。
看見和他家小姐如此相似的人被另一個男人觸碰,哪怕知道是假的,他都有些控制不住,明知開口就失了先機,卻還是在謝恆用鼻尖蹭過洛婉清頭髮,試圖再親近一步時,驟然開口:“你放開她。”
謝恆意料之中轉眸,李歸玉冷聲道:“你讓她出去,我同你說實話。”
謝恆不動,似是在等他的誠意,李歸玉深吸一口氣,隨後道:“十日後芳菲閣,風雨閣會設伏殺你。”
洛婉清一怔,隨即意識到,不對,李歸玉說的是假話。
她沒有收到風雨閣任何訊息,風雨閣今夜設伏是真,雖然未必動手,但十日後?
這到底是李歸玉的假話,還是風雨閣沒同她商量?
洛婉清不敢露出疑惑,她垂眸看著謝恆環在她腰間門的手,聽李歸玉繼續道:“我欲以你為餌,設伏抓相思子。”
聞言,謝恆終於意動。
他想了想,放開禁錮住洛婉清的手,靠到椅背,伸手握住洛婉清的手,扶起洛婉清,不像是對下屬,像是對一個女郎,溫聲吩咐:“出去等吧。”
洛婉清扶著謝恆的手,從他身上起身,整個過程總覺得有些怪異,她從來沒一個異性靠得這麼近……
也不是,洛婉清不由得想起來,其實還有一個崔恆。
但崔恆和謝恆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