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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此刻,這裡居然還是風平浪靜的。——至少徐念恩沒有聽見什麼雜音。
應該是沒有的,他記得這個師弟最討厭噪音,有一點都會很不適應,以前住的地方也都是僻靜處。院裡還專門為他更新了“荷榭近處,行止沉默”的門規。——要是很吵的話,他能這麼平靜嗎?
又或者是,經過了這麼久的歷練,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把不適應表現的滴水不漏。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徐念恩問。
他非常狼狽——從多疑如明韞冰都沒有對他加禁術,只是讓他靠在地上等死這點,就能看出來。
明韞冰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他這個人就是永遠不在勾陳以外的人面前示弱,因此只是掃了他一眼。
“如果你指的是老油條裝嫩,佔清明便宜這點,那麼一開始就知道;如果指的是偷樑換柱暗度陳倉這點,是在回汩都那天,要是有些人還活著,你裝瘸的水平連師都出不了。”
他說的是當時梁陳帶他入宮,兩人碰上,還沒有被通緝的徐國師肩傷未愈。露了端倪。
徐念恩有些意外:“你那時候就知道了?”
“你最好別遇上那塊石頭。”明韞冰冷笑,“要是她知道自己入障是你在背後搞鬼,祝你好死。”
“噗……”徐念恩差點笑的咳出肺來:“好的好的,等我被你坑死以後,要是還有一條命,我一定小心!”
明韞冰沒接這茬,施施然坐下,開始調息。
徐念恩這個人天生其實跟梁陳有點像,骨子裡都有點犯賤,明靜笑著說“陪我死”的時候,他雖然嘴上大肆嘲諷,其實心裡可好奇了。這會兒見他打坐,好像在等什麼似的,於是主動犯賤:“你怎麼不來給我補刀?是在等我召出七十二地神把勾陳大卸八塊嗎?”
提到某人,明韞冰果然斜了他一眼。徐念恩一陣舒爽,心中“哈哈!”,嘴上假惺惺:“你這麼想就對了,像那種花言巧語、光說不練的負心漢,有什麼可好!我當初就說過了,你要是喜歡這種,一聲令下,江山九州,何愁猛男沒有……嗷!!”
飛來的短鏢差點穿喉,好在徐念恩躲得快,心驚膽戰一歪身子,牽動傷口,幾乎眼冒金星,垂死囑咐:“師兄……師兄一定給你找!”
“不用找。”明韞冰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過來那個眼神格外的令徐倏不妙,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此人眼裡浮現出一點惡作劇般的戲謔:“你就可以了。”
徐念恩大驚失色,以至於嗖的一下子坐正。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的胸膛“嘎嘣”一下,好險陣亡。
“雖然你美麗動人清冷出塵,堪稱一朵絕無僅有的天山雪蓮,獨一無二的流渡醉玫,但是你沒胸也不能生孩子,我家比較傳統,真的接受不了,不過還是謝謝謝謝——嗷!”
胡說八道的賤人被一道凌厲的掌風在嘴角一摑,全身的骨頭都差點在皮肉這個容器裡碎成八百片。
徐念恩嘔血三升,抬頭看去,“天山雪蓮”雪的很冷靜,略微審視地看他:“你知道陰陽亂序的事,他們最後想的辦法是啟用迴天。這個陣需要一千年來醞釀,我猜,屆時,它那顆種子就在奈何天裡面。——你知道奈何天有多少重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從來不做夢。”徐念恩嗆道。
明韞冰勾唇,卻不是因為開心。
“三重。”他說。“其實一共只有三重。”
“我,我,我。真實的,現實的,願望的。就是三個我。第二階天平衡的時候,第三階天就是混亂的。人間即將崩潰,這三重就會漸漸達到平衡,到那時候,迴天的種子就會生髮,到了那個時候——”明韞冰直直地看他,一時間徐倏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彷彿看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