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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碗努力剋制著自己一動不動,不被其他人發現自己已經醒來了,在被夜北霖抱起時,蘇碗清晰的聞到他身上冷冽的味道,身體不由一僵卻不敢亂動一下,只能任著自己被抱走,她在想他會不會下一秒將她丟出窗外,這是六樓,不死也會殘廢吧,蘇碗在猶豫著要不要醒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她好想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哪裡,房間裡有些冷,這該不是停屍房吧,她突然好害怕一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床床屍體,她眼睛閉的更緊了。
病房裡很安靜,夜北霖看著床上依然龜縮的不肯睜開眼睛的蘇碗,她的臉色已經多了些血色,長長的眼睫毛不斷的輕顫著,讓他想起夏日停在花束上的蝴蝶羽翼,而他的小妻子是他眼裡最美的那一朵嬌豔的玫瑰花!
魏行海提著食盒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本該躺在床上養傷的大少爺,此時正守在床邊脈脈的看著床上的大少奶奶,那眼底流瀉出來的溫柔,晃的魏行海以為自己進來的方式不對,曾經鐵血殺伐,剛烈勇猛的大少爺,竟然也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刻……
夜北霖突然抬頭看向魏行海,眼裡所有的溫柔褪去,只剩下深不可測的沉穩幽暗,魏行海急忙放輕了腳步過去,將食盒放到床頭櫃上,將大少奶奶的病例遞給夜北霖,魏行海不敢在停留,轉身離開。
病房裡,夜北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小妻子醒來,他剛剛看過病例,身體虛弱,營養不均衡,重要的是思慮過度,悲傷過重才會昏厥,他腦海裡浮現資料上的內容,幽暗的眸子一片隱晦深沉。
陸梓豪!
北方最大世家的繼承人,卻選擇了入伍做特警,兩年前因為執行任務被艾滋病患者咬了,入院觀察了三個月,蘇碗不惜弄傷自己冒著被感染艾滋的危險,陪著他入院……
胸口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湧上來,傷口彷彿被撕裂一次又一次,夜北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她該是多愛陸梓豪,拋下一切和他患難以共,她知道不知道如果真的被感染了艾滋,那是多麼可怕又痛苦的事兒?
夜北霖接觸過那些艾滋病,見過他們是怎麼絕望,喪失人性,為了一點點毒資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那滿是針眼的身體,瘦骨嶙峋的手握著針筒往潰爛化膿的傷口上扎針……
而床上躺著的如瓷娃娃般的小女人,竟然有那麼大的勇氣為了一個男人而冒險,他其實心裡是很觸動的,在看見這份資料時,即使他還沒看完後面的,夜北霖此時真的慶幸自己沒看完,否則後面的……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看完了,會不會還有勇氣將她抱上來。
還是放手成全她對陸梓豪的那一份愛!
也是因為這一次事情,陸家家主震怒,下了最後通牒讓陸梓豪辭去特警職務,出國深造,而兩年的時光,並沒有讓蘇碗淡了這一份愛,她給陸梓豪打長途,發郵件,寫情書……
如果不是當初陸梓豪出國時兩個人有過協定,她不許去看他,蘇碗怕是已經早就飛出國去了。
病房裡很安靜,夜北霖腦海翻沉,目光定定的落在蘇碗的臉上,偶爾的會冒出一個念頭來,她可曾還記得八年前她撲進他的懷裡過,為他擋過一刀!
床上的蘇碗繃不住了,簡直是度秒如年,她能感覺到夜北霖那份存在感極其強烈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她很緊張,身體都在發抖,他該不會是在考慮用哪種方式滅口更安全些。
蘇碗還想繼續挺屍下去,可是憋不住想上廁所,在快要忍不住就床解決前她睜開了眼睛,一下就對上了夜北霖來不及收回的視線裡,暗沉的眸光裡有一抹濃烈的怨和失落,她一凜,隨後恍然明白。
是啊,他是要怨恨的,因為自己去民政局領證,讓他娶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