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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仞道:“對啊,主謀是已經死了的人,活著的人乾乾淨淨,七品以上無人傷亡。”
不管是周子祿自己和世家有仇,還是陸執吩咐下去的讓糧草缺斤少兩、摻雜陳腐,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和如今的戶部沒有關係。
陸屏沉聲道:“這分明有問題。”
“陛下放心,臣有的是辦法。”嚴仞站起來,氣定神閒地給陸屏倒了一杯新的,又走到案上成堆的卷宗中抽出被鎮尺壓著的一本名冊,邊道,“既然他們把罪名都推到周子祿身上,那臣就乾脆把已經蓋棺定論的吳王謀逆案重新翻出來,把周子祿此人生前所有來往書信都蒐羅個遍,又順藤摸瓜,終於有驚人的發現。”
“什麼?”陸屏立即起身。
不知為何,他有某種強烈的預感。
果然,他聽到嚴仞道:“三司審案子不知怎麼審的,遺漏了這麼多人,全是和陸執有不明來往的。”
一本封蓋的名冊遞到他面前。
陸屏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深吸一口氣,翻開名冊,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部各司各寺各監曾經和陸執有密切私下往來的人,觸目驚心。
“這麼多人……”他喃喃。
原來還藏著那麼多漏網之魚,都快趕得上當初定案的名單人數了。這些人連同當初大理寺提交送審並斬處的人,全都是希望陸執篡位成功的。
也全都是希望陸景去死的。
想到這裡,陸屏眼前一黑。
嚴仞意識到他的異樣,立馬伸手扶住他。他像拽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嚴仞的手,輕輕喘氣,搖頭道:“我沒事。”
嚴仞扶著他坐下,道:“這份名冊暫時還沒有流出去,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臣立馬出兵抓捕他們。”
陸屏依舊揪著嚴仞的袖子,道:“抓,馬上抓。”
“臣遵旨。”
嚴仞目光垂落在抓著自己袖口的手上,他頓了頓,還是選擇挨著陸屏坐下來,回頭給宗昀使了個眼色。
於是宗昀俯首:“末將領命!”
宗昀掀開簾子出了營帳,陸屏才後知後覺地鬆開嚴仞的衣袖,給自己倒了杯雪泡梅花飲,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嚴仞看著他道:“臣回啟安之後,偶爾聽聞前年冬天的那場宮變,實在駭人。陛下在蒼篴院可有受到驚嚇?”
陸屏睫毛顫了顫,搖搖頭。
外人都知道陸景和陸釗是被陸執殺掉的,而陸執又是被傅軼殺掉的,卻幾乎無人知道死狀慘烈的陸放是怎麼死的,就算猜測諸多,也從未有人懷疑到陸屏頭上。
陸屏並不想同嚴仞提起這些。
甚至不願意去回憶那個絕望又近乎瘋狂的自己。
他選擇避開問題,低頭重新翻開手裡的名冊。
情緒鎮定之後,他終於開始細細將這些名字和印象中的臉龐一一對上號。
看著看著,他忽然瞥見一個名字:“許巖……”
大理寺少卿,許巖。
陸屏氣道:“我就知道有他!他作為大理寺少卿,倒是很會為自己除名開脫,瞞天過海!”
嚴仞瞅著名單,嗤了一聲:“當年國子監眾星捧月的佼佼者,正志九年的狀元,士林的名士,梁瀚鬆口中的國之棟樑,嘖嘖。”
他還想繼續諷刺下去,突然聽見營帳的簾子一翻,宗昀走了進來。
嚴仞道:“怎麼如此快就回來了?”
宗昀氣喘吁吁,面色凝重:“回陛下、將軍,我們的人分散去各個坊抓人,去許巖府上的人回來報道,許巖家中人去府空,他的馬車在半個時辰前出了開遠門,往南邊去了!”
許巖居然逃出了啟安!
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