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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白虎殿,長靴磨在路上呲呲地想,宗昀道:“主子,你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嚴仞哈哈地笑,低聲自言自語:“也算是遇到了半個知己。”
聞言,宗昀道:“所以這留安到底是誰?需不需要屬下明日去打聽打聽?”
“不必。”嚴仞擺手,“他不留本名,原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是誰,我貿然拿人冊紙窺人內心,已是冒昧不敬,現在又留了字條,保不定人家看了生氣呢。萬萬不可再去問人家到底是誰了。”
宗昀問:“主子就不好奇麼?”
二人騎上馬,朝皇城門口小跑而去。嚴仞咧嘴笑著,看著宗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早晚會知道的。若是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倒沒了樂趣。”
宗昀仍舊不懂。
但馬已經馳遠,留下一抹翻飛的瀟灑身影。
11 我回信了
翌日,白虎殿的太陽依舊從東昇起。
宋思源沒什麼上課的興致,課堂上講了兩句之後便放下書,道:“最近陛下正為朝中世家蔭封之爭的事煩惱,我雖早已不在朝為官,但事關社稷,諸生也都是以後要蔭封的世家兒郎,今日便將此事拿出來議一議。”
整個大殿開始交頭接耳,似乎對這個議題有不少想法。
大晟自開國以來,所有文武功臣都被授予丹書鐵券和三六九等的爵位,逐步綿延至今,已是啟安城內約定俗成的上四門傅、何、宋、嚴和中四門霍、唐、劉、李,這幾家子弟成年後皆可在朝中受封個一官半職,不用與清流和平民一同競爭科舉。
宋思源緩緩道:“今日暢所欲言,各位覺得,該不該取消蔭封之制啊?”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陸放站起來,朗聲道:“學生覺得應當取消蔭封之制。按我說,蔭封早該取消了,憑什麼那些人可以什麼都不做,就按著祖上的功績得享高官厚祿,祖上的功勞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白虎殿內的學生除了皇家和宗室子女,剩下的都是世家,聽了這話當即臉色變了。
摺扇一拍,何新柏站起來反駁:“這是什麼話?太祖皇帝當年征戰南北,是各家先輩隨駕出生入死,血河裡拼來的大晟江山,理應得此尊榮。太祖開國定下的制度若是違背了,豈不是失了國本,寒了各家先祖的心?”
他這話說完,霍唐劉李各家的人紛紛站起來應和,站在何新柏這邊駁斥陸放的言論。
等聲音漸漸小了,陸執終於起身,端著臉漫不經心道:“如今世家大族官員佔京官總數已然過多,而這其中大部分人猶如棟樑裡的蛀蟲,佔著豐厚的俸祿卻不做實事,霸著良田卻不體恤百姓,整日遊手好閒、鬥雞走狗。若是將世家的蔭封都取消了,便可整肅朝綱,於國是件好事。”
陸放和陸釗等皇子帶頭鼓起掌來,殿內每個人的表情各異。講席上的宋思源一言不發,沒有要停止討論的意思。
陸屏見前方有個高大的身影站起來,正是傅軼。只聽傅軼道:“此言差矣。為國效力兩朝的宋老,京中禁軍統領的家父,就連戍守北疆的鎮北伯將軍、常年吹海風的定東伯霍氏,這些都是受蔭封領職後廉潔奉公一清如水,各家歷代無不為朝廷盡心盡力。三殿下所說的‘大部分’,未免誇大其詞了。”
“傅二公子莫要動氣,取消蔭封又不是不能入朝為官了,世家子弟和寒門平民一視同仁,一道參加科舉考試,考過了才能授官,不是挺好的麼?”陸執笑吟吟道。
雙方一時爭執不下,大殿內的聲音越來越吵。
宋思源冷眼看著大家東爭西吵,最後示意都靜下來,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有話要講?”
大家才發覺陸景好像一直都沒有張口說過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