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點頭:「很會胡說八道。陛下封泰山他沒去,叫人講給他聽,他就敢動筆。」說到此,主父偃福至心靈,「殿下,微臣懂了。」
「懂了就好。」太子去抄手遊廊下買點吃的就回宮。
有個小販見他往南去,問:「那位公子是不是走錯了?」
倚著圓柱曬太陽看孩子玩的婦人回頭:「沒走錯。」
「那位公子看起來非富即貴,家不在城裡難道在茂陵,走著回茂陵不得走到天黑?」
婦人朝東邊努努嘴。
小販沒看懂。
婦人無奈:「宮裡的。」
「宮裡——今日不是才初五嗎?」
婦人頭疼:「太子殿下!」
小販驚得差點沒站穩:「太太——太子殿下?!」
主父偃準備鎖門回家,聞言腳步一頓,快速鎖上門走過去:「你怎知他是太子殿下?」
那婦人:「以前大將軍出征從我們村過,我見過大將軍。陛下帶人出來狩獵的時候,我見過陛下。他眉眼跟大將軍一樣英俊,鼻子嘴巴又像陛下,除了太子誰能同時像他二人?」
主父偃有時覺著太子像天子,有時覺著他像霍去病,有時候認為他像大將軍,可一個人也不能像這麼多人,主父偃就認為好看的人都有幾分相似。他忘了太子是衛家和劉家共同的孩子。他身上有一半衛家血脈,霍去病也一樣。
「你好像不驚訝?」主父偃問。
那婦人擰眉:「太子殿下又不像陛下放蕩不羈,他看起來溫潤靦腆,跟大將軍一樣內斂,我大呼小叫把他嚇著,他以後還敢出來嗎?」
在一旁玩的幾個大孩子連連點頭:「太子殿下可好了。」
主父偃好奇:「怎麼個好法?」
婦人朝身後書樓努努嘴,又朝前面建章學堂看一眼:「這些不是太子提議修建的?」
「誰說的?」主父偃不禁問。
民婦忘了。
霍去病跟公孫敬聲提過,太子不能只有「仁厚」之名。從泰安回來,再有人找公孫敬聲打聽太子喜好以及詢問跟他有關的事,公孫敬聲就不再藏著掖著。什麼小麥高產,大將軍俘虜的千萬頭牲畜為何叫平民認養等等都是太子提議的。
公孫敬聲也知道不能給太子樹敵,也知樹大招風過猶不及,就沒提比武場和考場以及建章學堂。有人提到這幾處,公孫敬聲就胡扯,太子那時才幾歲,哪懂得為朝廷選才。
陛下把修建工作交給太子,希望太子藉此練練手倒是真的。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然而這句話不適用於皇家。皇家大小事都能傳千里。
公孫敬聲從泰安回來一月左右,以前那些事,包括太子以一敵七就傳遍八街九陌。
「看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父偃朝建章學堂看去,「陛下早就有計劃在此修建學堂。」
民婦搖頭:「你不必騙我。陛下一直想在此修建宮殿。先前還叫人量過尺寸。我家人還來幫他們量過。你們這些人常說普天之下只有太子敢勸陛下,就算不是太子提議的,陛下放棄修宮殿也是太子的功勞。」不禁納悶,「陛下那樣的,竟然能生出這麼懂事的太子?」
主父偃慌忙往皇宮方向看:「慎言!」
「怕什麼?」民婦家離皇城不遠,聽多了皇帝以前的事,對他沒有敬畏之心。劉徹在跟前她不敢口出狂言。現在不在,怕他作甚。
小販勸她少說兩句。
民婦搖頭:「陛下不屑為難咱們這些小人。你想想被陛下盯上的那些人,哪個不是非貴即富。」
主父偃仔細想想,還真是。
以前天子踩壞農田被鄉民圍著不讓走,他也是老老實實給錢。事後沒有為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