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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日,天子出發東巡。大司馬與天子同行,太子車裡坐著衛伉、衛不疑、公孫敬聲和昭平君。大將軍留守京師。
起初昭平君不想去,他猜封禪那日得在山腳下等一天,跟天子同行也別想四處閒逛,所以太子問他想不想伴駕的時候昭平君是猶豫的。
休沐回到家中跟夫人說起這事,其妻罵他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他竟然還猶豫。昭平君解釋他這一走最快也得倆月。其夫人直言,半年也得去!
公孫賀jsg沒有收到伴駕的通知就把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一見著他就問太子有沒有找他。是以太子一問公孫敬聲,他想也沒想就應下。
衛家老三也要去。衛青夫人指著他的腦門問:「你去做什麼?」
小小少年脫口而出:「玩啊。」
那日衛青也在家,指點婢女給兒子收拾行囊。聞言他眼前發黑,他家這幾個怎麼一個不如一個。
車動起來,衛伉把此事當成趣事說給太子聽:「表兄那日不在可惜了。父親差點被三弟氣暈過去。還一個勁遺憾,子不像父。」
昭平君:「莫說你們,除了冠軍侯誰不想像他?」
衛伉點頭:「我當時就回,說得好像別人像你一樣。父親接道,去病就像我。不疑說,外甥像舅。誰叫你娶的不是大將軍的姊妹。」
太子被口水嗆一下,忍著笑問:「舅舅怎麼說?」
衛不疑:「父親啞口無言要教訓我們。」
公孫敬聲:「活該!太子指點你們反駁別人,別人可不包括二舅。」
衛伉轉移話題:「太子表兄,何時停下用午飯?」
昭平君:「未時三刻左右停在路邊隨便用點,傍晚趕到驛站,或在城外休整。」
「不進城?」衛不疑問。
昭平君示意他撩開車簾往外看。衛不疑疑惑不解,勾頭朝外看看,幾十輛馬車,前後上千名騎馬佩劍的精兵。這麼多車馬人進城也沒地兒住。除非去離宮。
有離宮也不可能在城裡。不是每個城都跟京師一樣先修皇宮再建城。九成九的城都是先修城牆。城裡可沒有那麼多空地修離宮。
思及此,衛不疑坐回去:「好無趣啊。難怪昭平君不想來。」
昭平君瞪他一眼,找個靠枕半躺下。
衛不疑嫌棄:「坐沒坐相。」
昭平君懶得解釋。
官道平坦也沒法同馳道比,離皇城越遠馬車越顛,半個時辰左右衛不疑受不了,要下去騎馬。衛伉訓他:「車停下來等你一人?」
衛不疑自知不可能,撩開車簾,半個身體搭在外面,半個身體躺在裡頭。馭手只見下半身不見頭,嚇得險些摔下車。衛不疑聽到馭手驚呼,坐起身來咯咯笑。馭手很是無奈:「二公子,你這樣很危險。」
「屁股疼。」衛不疑苦著臉說。
昭平君撩起眼皮:「坐沒坐相。」
衛不疑的小臉發熱,回頭惡狠狠瞪昭平君。太子笑著從身後拿出六博棋,「再忍一個時辰就用午飯了。」
「還有一個時辰?」衛不疑震驚。
太子頷首:「你不知道?」
衛不疑不知道。
午飯後衛不疑拽著衛伉要騎馬。郎中令準備了十幾匹馬。衛伉也不想乘車,就陪他騎馬。昭平君和公孫敬聲算算時間,不騎馬還得在車裡坐一個半時辰。他們都出去了,太子換一張乾淨的毛毯,枕著靠墊睡午覺。昭平君和公孫敬聲意識到車裡只剩太子一人,心虛羞愧移到車邊。坐在馭手身側的小黃門「噓」一聲,壓低聲音說:「殿下睡了。」
二人放心下來去追衛家兄弟。
劉徹聽到少年的笑聲,推開車窗正好看到衛不疑往前跑。劉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