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已到長安整整四年,習慣了漢人的衣著,膚色也比以前細嫩,乍一看很像漢人。不過他高鼻深目不可近看。金日磾比匈奴平民長得好,看起來賞心悅目,衛伉認為他的騎術跟他的長相一樣出色。
小太子見他願意學,就令金日磾先去休息,傍晚再練。訓練場沒有樹木遮擋,午時左右練騎術非得中暑不可。
金日磾得知衛伉乃大將軍長子、冠軍侯表弟非但沒有心生怨恨反而很盡心。
小太子不希望表弟又被欺負哭,得空又指點其劍術。三伏天過後,太學上課前,小太子認認真真同表弟賽一場。衛伉只比小太子落後半匹馬,小太子覺著他自己就能給自己報仇。但小太子沒說,以免他驕傲。
早上比賽馬,傍晚比劍術。一炷香左右,衛伉累得氣喘吁吁,衣袍變成破爛,小太子玉樹臨風,頭髮都沒亂。衛伉大為震驚:「太子表兄,你何時變得這麼厲害?」
觀戰的一眾奴僕也很是震撼,包括替太子擔憂的金日磾。
小太子:「我日日練習啊。」
「你不是天熱不練天冷不學嗎?」
小太子點頭:「那是我七歲以前。你忘了嗎?我五歲開蒙,當時都拿不動劍父皇就叫我學騎術學劍術。他不心疼我,我自己還心疼自己呢。」
「可是我記得你早幾年還是三伏天不練,三九天嫌冷?」衛伉擰眉,難道他記錯了。
小太子:「音律書法和騎射是這樣。劍法啊,日日都會耍一會。不一定用劍,遛花花的時候掰個樹枝練一會也算練了不是嗎?」
好有道理!
衛伉張了張口:「你,我一直以為自己比你勤奮。」說出來衛伉又想哭,哪有人偷偷練習的。
小太子無語又想笑:「三伏天才幾天?我就算冬歇兩個月,夏歇一個月,還有九個月呢。」
好像也是。
衛伉忽然想到:「去年我在博望苑的時候也沒見你練過啊。」
「你確定?」小太子問。
衛伉仔細想想,他好像經常拿著樹枝跟韓子仁耍著玩。所以那也是練習劍法?衛伉驚得微微張口。
小太子捏捏他的臉:「難怪舅舅和父皇都喜歡捏我的臉。果然很嫩。」
衛伉氣得撥開他的手。
「練劍不一定非得拿著劍到訓練場一板一眼練習。再說了,孤練劍為自保,不是為了上陣殺敵,會躲會閃就好了。」小太子提醒他,「也不是為了舞劍好看。所以招式很隨性。如果你的劍法是先禮後兵的君子,那我的劍法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真遇到危險,按照兵書打仗一定會輸,隨機病變方能百戰不殆。回去以後你可以問問舅舅,打仗是不是盡信書、不如無書。」
衛伉:「可是我們只是切磋啊。」
「你提醒過我,不許讓你。」小太子摸摸他的毛腦袋。
衛伉想起來了,他是說過這話。
「我們常說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去病表兄打仗哪次不是孤軍深入?」小太子趁機指點他,「不過自信不等於自負。這點也得切記。」
衛不疑不禁說:「他們說表兄運氣好。」
小太子嗤笑一聲:「以後再有人這樣說,你反問為什麼上蒼獨愛衛家人,是不是你們家長輩作孽太多?或者上輩子作孽太多。」
衛伉不贊同:「表兄,這樣說不好。」
「他們都欺負到你跟前了,你還跟他講道理?」小太子朝他腦門上拍一下,「難怪他們不信你乃大將軍長子。」沖金日磾招招手。
金日磾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們匈奴人都是怎麼形容大將軍的?孤恕你無罪。」
金日磾:「用兵如神,為人奸詐。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後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