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很用力,以至於勒得她有些疼了。不過,她沒拒絕,只是在接受他雨落珠簾般,強勢而細密的深吻時,腦海中徘徊的念頭仍舊是:
他可真心大。
勞斯萊斯的車窗是防偷窺玻璃,外面看不見車上這對難捨難分的情侶。在這樣一輛被潑成鬼畫符的豪車上擁吻,鍾曉音覺得,這也算得上是一場難得的奇遇了。
直到外面有人輕敲了敲車窗,她才趕緊將他推開,是接到報案的警方到了。
誰知道明天的八卦新聞會是什麼呢?搞不好就是帝都某商圈一輛勞斯萊斯被潑油漆,警方於車上發現一對擁吻的男女。
第65章
當晚沒能抓到肇事者,不過調取了寫字樓附近的監控,借著模糊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出對方的衣著身影,是個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年輕男生,手裡提著大礦泉水瓶承裝的一桶白油漆。
安譽倒也不著急,而是就在鍾小樓客廳裡,那張柔軟舒適的雕花木躺椅上,睡了一宿。
不過,這一覺他睡得不怎麼舒適,不是由於他自小養尊處優睡不慣躺椅,也不是由於沒能如願抱得美人歸,而是在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就被吵醒了。
原本的黎明時分,安靜極了,大都市的年輕人們習慣了晚歸晚睡,天矇矇亮時,正是人們絕佳的夢鄉,然而鍾小樓的大門口,卻被拉起了橫幅。
白底黑字的橫幅,不是什麼正規列印社的產品,而是手寫體,上書一行大字:
「鍾家不孝女拒養父母,年邁老父親缺衣少食。」
橫幅是鍾家三姑寫的,明天鍾家長輩們就要捲鋪蓋回鄉了,結果今天一大早,鍾家三姑瞞著其他人,悄咪咪地一個人又來鬧騰來了。
估計是在大城市裡,暈頭轉向找不著列印社,鍾家三姑非但自己寫了橫幅,還不知道從哪家廢品收貨站,弄了個大喇叭,天色還沒大亮,就在鍾小樓大門外的廣場喊上了:
「鍾曉音!你給我出來!你爹明天早上就回老家了!你趕緊痛快出來,給你爹磕頭認錯!」
這幾嗓子不但把安譽喊醒了,連二樓睡得安穩的鐘曉音,也迷迷糊糊地穿著睡衣下來了。
店門外,鍾家三姑不但舉著大喇叭,手裡還捧著鍾老爺子平日裡,常戴的那頂不男不女的八角帽。
看見那頂帽子,鍾曉音瞬間清醒了,開門見山:
「我爸呢?」
「不用問你爹!你爹在旅店睡覺呢!這個就是你爹!過來!磕頭!」
鍾家三姑捧著那頂八角帽,像是懷抱著自己護了一輩子的弟弟。
哦……老爺子沒事啊,鍾曉音放心了,轉身就要關門該幹嘛幹嘛,結果她三姑往地上一坐,直接用身體把大門擋住了。
安譽想把人扶到別處,奈何鍾家三姑不肯動彈,披散著一頭燙了大半年的半白長發,往地上一躺雙腿連蹬,這架勢跟當初鍾老爺子大腳趾頭骨折住院,鍾家二姑躺地上醫鬧有一拼。
果然是一家的姐妹。
看見安譽上來,鍾家三姑更來勁兒了,指著對方就拿大喇叭開吼:
「你不是要當老鍾家姑爺嗎?我們老鍾家的姑爺,都必須給曉音她爹磕頭!不管是曉音她爺們,還是她表姐表妹的爺們,都必須給舅舅磕頭!」
鍾曉音隻身攔在她三姑和安譽中間,揚眉笑問了句:
「給壓歲錢麼?」
她老家的確有給長輩磕頭的習俗,不過那都是逢年過節,小孩子們向爺爺輩討要壓歲錢的,這些年來也淡了許多。
聽見壓歲錢仨字,鍾家三姑一骨碌爬起來,上來就抽,被鍾曉音靈巧地躲開了。
鍾家三姑眼見打不著人,扯開嗓子繼續罵:
「還敢要錢?我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