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音起初愣了愣,隨即伸出那白皙纖長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試探著接受、回應他的吻。
這是他們確定關係後,全情投入的吻,不用避著誰,也不用顧忌誰,不再有那麼多成年人之間的進退與試探,只是單純的、肆意的吻。
月上中天的夜幕下,牆角里昏黃的落地燈散發出曖昧的柔光,襯他的呼吸開始凌亂,兩片溫潤的唇輕覆著她光滑的肌膚,將她睡衣的領口也蹭開了。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將這沉浸式的浪漫打破,時候已然午夜過半,鍾小樓也早已打烊,即便外面的商圈廣場依舊熱鬧,也大多是這些寫字樓裡剛加過班、步履匆匆的白領們,幾乎沒有人會這個時候按鍾小樓的門鈴。
鍾曉音在躺椅上輕輕推了推安譽,讓他開門。
門外站著兩名穿制服的保安,雖然並不認識安譽,但一見面也是殷勤地鞠躬,客氣了好幾句才小心翼翼地說到正題,詢問安譽是否是門口那輛勞斯萊斯的車主。
平日裡安譽開他的布加迪小跑車,偶爾比如限號時,才會開今天這輛勞斯萊斯。
鍾曉音原本只穿著棉布居家睡衣,此刻也披了件外套出來了,還沒等踏出鍾小樓的大門,她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隔著那掀開了紗帳的落地窗,她看見安譽那輛鮮少出行的黑色勞斯萊斯,車門上不知道被誰用白油漆畫了大大的一張鬼臉,猙獰囂張又顯得幾分滑稽。
原本低調的豪車,被塗了白油漆,在這月夜天幕下,格外顯眼。
事情就發生在幾分鐘前,有兩位保安甚至看見了肇事者的身影,飛奔去追了,剩下的幾個同事趕緊敲門找車主道歉,商討處理流程。
這事發生在人流密集的寫字樓廣場,屬於安保團隊失職。
安譽倒是淡定得很,愛車被人惡意毀壞,塗得跟鬼畫符一樣,也沒生氣,而是聽著保安隊長一邊擦汗一邊戰戰兢兢的匯報,點頭同意了對方立刻報警,再調取監控的提議。
鍾曉音睡衣外面裹著外套,愁眉苦臉地站在落地窗前,心疼那輛被畫成花的勞斯萊斯,儘管這不是她的車,但看著那麼一個珍貴物件被損毀成這樣,換了誰不心疼啊!
那可是勞斯萊斯啊!
「這肯定不是我姑姑乾的了……」
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她在心底將這一系列惡作劇的嫌疑人,從她幾位姑姑身上排除了。
從鍾小樓的電子門鎖被破壞,到小公園半夜跟蹤,再到門前堆放的死老鼠……
若說前面這幾樁,倒有可能是她那幾個不講理姑姑的手筆,但給人家豪車潑油漆這件事,她任憑哪個姑姑,都決計幹不出來。
儘管鍾家的幾位姑姑又混又潑辣,也多半不認識什麼豪車標識,但損壞了人家財務要賠錢這個常識,幾位老人家還是知道的。
更何況雖然給車重新噴漆不算貴,但那可是勞斯萊斯!一扇門的漆都夠她們在老家生活大半輩子了,即便平時再衝動再沒分寸,這麼一筆帳,老人家們還是會算的。
安譽倒也絲毫不著急,愛車被潑成這樣,依舊淡定如常地跟安保人員交流完畢,緊接著關門,拉窗簾,轉身一把就將鍾曉音抱起來了,重新放回那張溫暖又舒適的躺椅上。
他想繼續剛才那個意猶未盡的吻。
「不行,你走吧,不管是誰,對方已經盯上你了。」
鍾曉音掙扎著推開他,她想他可真是心大,她是沒有興致繼續享受與自家男朋友的親熱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仇家是否原本就是衝著安譽來的?
可轉念一想,她就將這念頭打消了。她想他出身名門,自小受著頂尖的教育,即便是仇家,也多半是玩商戰路線的,應該幹不出拿油漆潑人家車這種沒品的事,不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