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巧了啊老姑,我沒在國內啊,我出海來了。」
鍾曉音揮揮手跟她小姑打招呼,還特意轉了個身,讓鏡頭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音音,你這幾年幹啥工作呢?咋還出海了呢?」
鍾家小姑萬分好奇,她們家鄉是內陸小鎮,鎮上都是大半輩子沒能走出來的人,也僅僅是在電視裡見過大海的樣子。
「我這幾年啊,打魚呢。」
身邊傳來突如其來的咳嗽聲,閒著無聊自己端了杯果汁喝的安譽,聽到打魚這倆字,一個不小心嗆著了。
「咋還打魚去了呢?聽我大哥去年說,音音你幹啥來著?不是在廠子裡賣衣服麼?咋的現在衣服不好賣啊?」
「可不是唄,窮得都快吃不上飯了,我這天天喝小米粥吃白麵條,攢十天半個月的錢都不夠買一斤雞蛋,更別說肉了……」
鍾曉音的表情慘兮兮的,表演相當到位,除了稍微有點浮誇之外,居然挑不出一絲毛病。
以至於看過大大小小無數專業演員的安譽,都雙手抱臂,斜倚著那甲板上的鎏金椅背,似笑非笑地看她演戲。
她也知道今天這話一說出去,過不了十分鐘,就得傳到她其他姑姑們耳朵裡。再過不了半日,老家十里八鄉村鎮上的人們就都知道了:
看,鍾家那丫頭去外地打工,一毛錢沒賺,窮得都快吃不上飯了。
不過這也總比讓她姑姑們說「看我們家丫頭賺錢了,咱老鍾家的孫子孫女以後都不愁上大學了,也有錢買房結婚了」要強得多。
「所以啊,老姑,我就改行打魚來了,現在正在公海上呢,我這一出海啊,最少三個月,頭一個半月在太平洋,後一個半月調頭上大西洋……」
安譽看得唇角微微抽搐,合著地球是她家的唄,想去太平洋去太平洋,想去大西洋去大西洋。
更離譜的是,鍾家小姑居然信了,以至於小安總十分好奇,湊到攝像頭前面,想看看鐘家小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結果被鍾曉音毫不留情地給推出了鏡頭。
這小安總就不樂意了,還藏著掖著,不讓家裡人看見他?
於是他想方設法地蹭鏡頭,她轉著圈地躲,就這麼轉了三圈半的功夫,鍾家小姑到底還是看見鏡頭裡,一個年輕的帥小夥一閃而過。
「那小夥子誰啊,看著好像挺俊?」小姑問鍾曉音。
「他啊,我們船長,我們打了魚,他幫我們賣。」
鍾曉音信口胡謅的本領,又重新整理了一個新臺階。
「趕緊問問他結婚沒,要是沒結婚啊,音音你聽老姑的,把小梁踹了,我覺著那小梁不靠譜,都跟你這麼些年了也不提結婚的事,還是這個好,打魚的能會過日子。」
一提到結婚的事,鍾家小姑像是打了雞血,比自己結婚還激動。
「哎呀,人家孩子都三十多了。」鍾曉音一本正經地滿嘴跑火車。
安譽整個人都怔住了,她在說啥?他孩子都三十多了?!胡謅八扯都不帶打草稿的麼?!他看著像有個三十多歲孩子的模樣?!
不行!他抗議,他二話不說地就要從身後抱她,被她靈巧機敏地躲開了。
影片裡鍾家小姑仍舊不死心:「兒子還是閨女啊?要是兒子,你跟他兒子,那不正合適麼?!」
「是閨女。」
鍾曉音沒什麼心思跟她小姑聊天了,因為身邊這位安二當家,從身後抱她不成,此刻居然光明正大地,面對面抱著她,好在鏡頭拍不到。
鍾家小姑仍舊兩眼放光地念叨:
「聽老姑的音音,你啊,旁敲側擊打聽打聽他老婆還在不,要是還在的話,咱想想辦法,給他撬了。」
「我不跟你說了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