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音看的一頭霧水,將資訊反覆通讀了好幾遍。
她按照時差估算,國內這會兒也已是白天了,於是給她表哥打了個語音電話。
別看她跟她表哥三天兩頭地在微信上瞎侃,但他們幾乎從未透過電話,畢竟她跟她哥之間沒要緊事,全是嘮閒嗑。
鍾家表哥很快就接起來了,多少年來頭一次接妹妹電話,心情可激動了!
還沒等鍾曉音開口,便絮絮叨叨地對他舅,也就是鍾曉音她爸,在家族崇高無上的地位進行了一番深切感慨以及吐槽。
打了十來分鐘的語音,鍾曉音總算是弄明白了。
她整個家族,只有她大表姐和大姐夫有護照,於是他們倆人準備從帝都轉機,直飛緬甸。而至於她幾個姑姑一大家子人,沒有護照,聽她表哥說,是從老家連夜坐火車,往雲南一個叫芒市的邊陲小鎮去了。
她聽說過芒市這個地方,位於中緬邊境,算是國內離緬甸最近的地方,那裡聚集了諸多的偷渡者與毒品交易。
至於她這一家子沒有護照的人,何以要坐火車去中緬邊境找她爸。
她哥表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可問題是,人家鍾老爺子是拿著護照,堂堂正正飛緬甸旅遊去的,人家也不是偷渡去的啊!
她不懂她一家人的腦迴路。
至於她表哥,本就是個閒散人員,在老家相鄰的小城裡,開了個燒烤店,掙不了多少錢,日子勉強過得溫飽自在。
跟表哥通完了電話,鍾曉音一回頭,就看見安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身後。她將手機放迴風衣口袋,歪了歪頭,揚給他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
「老爺子還是丟了?」
他凝眉問,她剛才打語音電話時的隻言片語,他聽到了。
她點點頭:「丟就丟了吧,我家老爺子是個命好的人,有的是人操心,輪不著我。」
「我讓在緬甸的朋友找一下。」
「不找。」
安譽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被鍾曉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按下來了。
儘管他們如今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但她仍舊覺得,沒道理讓人家動用自己的關係,幫著找她那自己作死的爹。
「既沒老年痴呆,也沒行動障礙,找回來也還是會丟的。」
扭頭望向海面漸落的夕陽,她悠悠開口。
他思索了一會,似是覺得很有幾分道理,點了點頭。
「冷不冷?」
日落西山,迎著海上微微泛起的晚風,他問。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頓了頓,而後又點了點頭。習慣性地拒絕之後,她發覺自己那一件薄外套,還是有點冷的。
他二話不說就要脫下自己的風衣,給她披上,被她一把拉住胳膊阻住了。
她淺笑自在地揚了揚眉:「不要,回頭你又感冒了,還得勞煩我這個大當家,親自登門慰問。」
他想了想,重新將風衣穿好,這回卻是敞開釦子,一把就將她卷進了懷裡。
海面的晚風微涼,彼此的呼吸熾熱,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側臉幾乎貼上了他的胸膛。
她剛要抬頭,說他的朋友們還在遊艇上,結果被他再次一把按進了懷裡。
不許說話,不許動。
她難得安靜地伏在他的肩頭,感受他胸膛的溫度,直到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
這回是她表哥打來的影片,她微微凝眉擔憂,明明才放下電話沒幾分鐘,就又回撥過來了?同她一樣,她哥也不是閒著沒事會給她打影片聊天的人。
和安譽拉開了一點距離,她將影片電話接了起來,螢幕上,鍾家表哥穿著一身棉布格子的居家服,頭髮剃了個板寸,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