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說不出道理,只是單純的被心裡的聲音吸引,一邊想著要跟著傅燕沉不要被他扔下,一邊想著要護著小師叔,不要讓旁人欺負他。感情真實到好像傅燕沉真的拋棄過他,小師叔真的被人欺負過一樣。
而在青城那事過後,若清本以為他和傅燕沉再見會劍拔弩張,會當作不認識彼此擦肩而過,他甚至有時暗暗想過,他一定要漠視傅燕沉,要他為了傷害他的決定感到後悔,有時也會被困在這些思緒裡,掙脫不出去。
而再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其實與他想的差不多。
傅燕沉未必願意見到他,他心裡也不知如何面對對方,有時也會想不見比較好。只是這些思緒在他拿著玉牌沒有走,在傅燕沉把他那強壯的手臂,硬是塞入他眼前的小小縫隙中時,結束了。
不管是輸給了多年的感情,還是輸給了自己心中的道義,他們都在漠視對方的偽裝中,悄悄地回頭注視著對方,不許其他人傷害對方。
他捏著玉牌,默唸了十五次不走,就是怕傅燕沉打不過對方,死在這裡。
這真是……蠢透了。
………………
風聲有些嘈雜。
伸著手臂的傅燕沉瞪著那雙眼尾上挑的漂亮眼睛,跪在地上,看著遠處的荒地,呆愣的樣子就像是被這一幕嚇傻了。
此時,若清的身影,巨大的骨刺,以及魔域都不見了。
他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地方,腦袋不會轉了,正因自己只把若清留在了魔域而慌張。
他想,他不走那人都那麼慘了,他走了那人又會變成什麼樣?
想到這件事,他的嘴唇一動。
而一旁農院裡的小女孩瞧見門前多出一個影子,出來看了一眼,撞上渾身是血的傅燕沉,嚇得回頭去叫娘親。
而女孩的叫聲喚回了傅燕沉的理智,他忽然抖了一下,接著往前跑去,可因為藤蔓吸收了他太多的力量,他又為救若清受了不輕的傷,使得他根本就沒有跑回魔域的力氣了。
他這邊剛跑出五步,便難看地往前撲去,兩條腿像是不會動,在小小的土坡上滾了幾圈。
那張白皙的臉因此變得髒了。
可他像是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傳來的悲鳴,一邊狼狽地站起來,一邊不要面子地跪著往前走,眼睛死盯著前方陌生的山林,嘴裡忍不住罵著:「傻子!」
「既然拿著這東西能走為什麼不走!」
他越說越恨,眼睛裡的熱意壓制不住,水霧模糊了直視前方的視野,心裡堵著一口氣。
一想到若清躺在廢墟里的樣子,他就覺得很難忍受,總覺得這幅畫面原來在哪裡也曾看過……太刺眼了,他恨恨地想著若清做這件事真的多餘,可之後又能懂若清為什麼會這麼做。
在這一瞬間,懊惱與悔意襲上心頭。
過去的猜忌、嫉妒、擔心混合在一起,一同壓了過來。
他被這些情緒壓倒,再次站起後又倒向了後方,徹底昏了過去。
若清其實在拿到玉牌的時候就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這個玉牌在他手裡,他走了傅燕沉留下,傅燕沉未必能活下來,而他送傅燕沉走,他留下,魔域的人不會殺他,這筆帳似乎要這麼算才是划算的。
只是這種不殺,是在珠藤不暴動的前提下……
當失去了傅燕沉這個目標,那珠藤理所當然地將攻擊的目標換成了若清。
若清身上有傅燕沉的血,藤蔓循著血腥味壓了過來,看著是要將他弄死。
而他沒有反抗的力氣,孔雀女主又失去了意識,此時沒人能幫他,他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在他做好了去死的準備,放棄掙扎的閉上眼睛時,一隻腳動了一下,不小心踩到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