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大,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但被卡在了石縫中,根本挪動不了,只能躺著等死。
而那人不願意他死,便拼了命地來救他。
沒過多久,周圍磚瓦傳來了嘩嘩的聲響,當若清撩起眼皮虛弱地看向上方時,他看到了一條沒有頭,只有光線畫頭畫眼的黑蛟掀開了他上方的建築,將光帶了進來。
空氣在這一刻變得清新,趕走了陰鬱的黴味。
那條黑蛟迎著光,身上像是流動著沉寂內斂的光芒。
可他變大了,藤蔓也就很容易抓到他,因此當若清看過去的時候,他的身上纏著不少吸收他力量的藤蔓,有些還帶著石化的刺,殘忍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的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地落了下來,滴答滴答,就像是秋季的紅楓灑了一地。
而在看到若清的那一刻,他瞬間變小了,狼狽地落在了若清的身旁,似乎想去掙脫身上的藤蔓。
可藤蔓方才吃了教訓,已經學聰明瞭。
為了不再次放走自己的目標,它刺入傅燕沉體內的細藤並未離開傅燕沉的身體,反而是穿過他的骨肉,纏住了他。
傅燕沉紅著眼睛,脖子上青筋暴起,因為珠藤只會攻擊傷了孔雀女主的人,所以一旁的若清沒有受到威脅,給了傅燕沉可以喘息的機會。
他拖著藤蔓,費力地走到了若清這裡,看著雙腿被房柱壓住的若清,眼睛登時紅了。他的下顎骨動了一下,咬緊了牙關,眼裡似乎有水光閃了一下,卻在若清看過來的時候別開臉,罵了一句娘。
不管身上絞緊的藤蔓,他彎下腰去推壓在若清身上的石柱,可他身上的力氣都被珠藤吸光了,手使了半天的勁兒也推不開,豆大的汗水就這樣順著臉頰流淌,砸在石柱上,暈染了淺灰色的石壁。
若清看得出他的吃力,可這時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得太多了,他沒有說話的力氣,嘴唇和臉都是越來越白。
傅燕沉身上的血因為他此刻的動作落到了若清的身上,那些珠藤似乎預設有傅燕沉血的東西就是可以攻擊的目標,悄悄地爬在了若清的身上。
傅燕沉裂眥嚼齒,一把拉下了那些藤蔓,拼了命地去拉若清。
與他的急切相比,若清冷靜得像是沒事人一樣。
他靜靜地用目光勾畫著傅燕沉的臉,忽地開口:「你這次來,真的是為了報復懷若樓嗎?」
傅燕沉動作一頓:「嗯。」
若清懂了他是為什麼來的,他太瞭解傅燕沉了,所以眼睛更熱了。
「為了報復懷若樓一個人殺來夢若,不怕自己孤掌難鳴死在夢若嗎?」
傅燕沉臉側的黑髮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剛毅的半臉輪廓。
他說:「不怕這個。」
那你怕什麼?
若清輕笑一聲:「那個跟著你的人呢?」
傅燕沉開始低落起來:「不認識的人,我管他去哪兒?」
若清再也受不住了,便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之後若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其實若清剛入素音門下時,與霓姮的關係不算親近。
霓姮的性子起初有些冷,不喜歡與他待在一起,甚至有些厭惡他。
若清不知霓姮為何討厭自己,也不知為什麼他看到霓姮就覺得親近。而那時他沒有遇到傅燕沉,還很孤獨,便不管霓姮的排斥,像是一條安靜的小尾巴,不管霓姮去哪兒都跟著霓姮。
霓姮拿藥,他便用自己短短的手臂舉起竹匾,把那比自己身體還寬的竹匾頂在腦袋上,就像是戴了一頂大大的草帽,圓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霓姮的臉,等著霓姮把曬好的草藥裝過來,再挪動著小短腿,慢吞吞地往房間裡走去。
就這樣,他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