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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彥當然知道,這事兒的起因就是父親要把他懷孕的五姨太送回家,這麼一來倒是提醒了他媽要把那個女人送過來。
“知道。”
宋老爺點燃了雪茄,抽了一口,用夾著雪茄的手,指著宋舒彥:“早就跟你說過了,秦家的這位小姐,溫雅敦敏,頗有大家風範,是不可多得的佳婦。難得的是你岳母過世,你如此失禮,她也沒有怨言。你怎麼也會被外頭那些情情愛愛給糊了腦子?跟雅韻好好在一起,生兒育女。以後你再娶幾個偏房,你喜歡怎麼寵著就怎麼寵著,我和你母親絕對不會多管。”
宋舒彥看著他爹,還佳婦?一個逆來順受,沒有任何思想,被封建禮教束縛地呆板無趣的女人罷了。他沒有辦法跟父親辯論,因為他們在家庭觀上有巨大的鴻溝,他們之間只能是爭吵,最後無法得出結果,既然她要來,就讓她來吧!
“我知道了。”宋舒彥站了起來,“父親,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雖然只說一句知道了,與之前的態度相比已經好很多了,宋老爺也沒辦法管到兒子房裡,只是揮手:“去吧!”
傭人拉開大門,門外汽車已經等候著,司機見宋舒彥出來,給他拉開了車門,宋舒彥坐上車,車子行駛從宋公館出來,過了兩條馬路,來到一家百貨公司。
宋舒彥從車上下來,此刻是傍晚,馬路上人來人往,電車鐺鐺鐺地開過,賣報童正在叫賣報紙,街道邊上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給油頭粉面西裝革履的男人擦皮鞋。
宋舒彥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煩惱,蹙眉沉思未去,在百貨公司門口略微停頓,側頭看了一眼,邊上剛好兩位穿著棉布旗袍,留著齊耳短髮的姑娘經過,被他就這麼掃了一眼,那個圓臉的姑娘,嬌俏的臉蛋飛上了紅暈。
“剛才宋大少看到我了?”那姑娘興奮地問。
“應該沒看到吧?”另外一位說。
“你就是騙騙我都不成嗎?”那姑娘從興奮到失落。
“其實,相比而言,我真的不太喜歡宋舒彥的這樣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傅家二公子風流倜儻那才是讓人一見傾心。”
“傅二少爺哪兒有宋大少矜貴?”
“怎麼就不貴重了?人家沒架子,讓人如沐春風。”
在兩位姑娘的討論中,宋舒彥已經提了一個禮袋從百貨公司出來。這家百貨商店號稱“買盡全世界好貨”,他們派了專門的人去歐美採購貨品回來售賣。
宋舒彥提著禮物上了車,車子往東北的楊樹浦開去。
傅家的興華紡織機廠就坐落在楊樹浦,那邊是上海工廠的聚集地。
傅家家大業大,祖上靠錢莊和絲綢起家,後來又做了船運,和宋家一樣是寧波有名的富商。
宋家如今走了紡織的路,傅家在三年前決定做紡織機械,不過現在國內的重工業薄弱,想要做出自動紡織機是多困難的一件事?這三年傅家在紡織機上投入了不少錢財,不過他們的機器跟英國和日本的機器相差太大,無人問津。
傅家唯一的公子傅嘉樹美國留學歸來,接手了這個廠子,據說天天泡在廠裡發誓要搞出自己的紡織機。
宋舒彥接手的是宋家最賺錢的海東紗廠,傅嘉樹接手的是傅家虧錢虧得最厲害的紡織機廠,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車子進廠裡,傅嘉樹站在車間門口招手,宋舒彥從車上下來,讓司機先回去,等下舞會過後來接他。
看見平時丰神俊朗的傅嘉樹此刻穿著工人的工裝,手上還有油汙,宋舒彥笑:“有必要你這個少東家親自上嗎?”
“看看就忍不住了。”
傅嘉樹帶著宋舒彥進廠房裡,宋舒彥看著正在除錯的機器,聽傅嘉樹說機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