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妝才知道,原來相愛的人可以這樣親密,什麼姑娘的端莊,在他面前都不要了,她就要這樣放肆,這樣孟浪,這樣不成體統。
鼻尖與鼻尖隱隱相觸,她甕聲問:「你何時向我外祖母提親?」
他說明日,因氣息相接,心頭大跳,「我怕多等一日,你會被別人搶走。」
她說好,嗓音壓得太低,只剩氣音了,帶著點小小的委屈囁嚅:「我不會嫁給別人的,今生只嫁我的李判哥哥。」
雲翳散盡的夜空,月光照亮這斗室,他看見她半仰著臉,眼眸裡落進了滿池星芒,微張的唇似在邀約……那一瞬,他的神魂都飛出去,只覺滿世界都是她,她的唇齒眉眼,無有一處不讓他顛倒,他幾乎要溺死在這十里柔情中了。可他不敢吻上去,明明只有一寸而已,他竟下不了這決心。
她微微扭動一下身子,「李判哥哥,我今晚塗了新的口脂,這口脂是……甜的。」
只這一句話,整個人就燃燒起來,他帶著她慢慢往後退,退到書案前,因他生得高,人便半坐上桌沿。鬆開緊扣她腰肢的手,他抬指撫觸她的臉頰,然後順勢滑向耳畔,滑進她濃密的發間。
小小的腦袋需要固定,固定了便逃不掉了……他低頭吻她的唇,輕輕地,不具攻擊性地試探,從唇峰一直到舌尖。
他能感覺到她微微發抖,窒住了呼吸,淺嘗輒止已經不夠了,一場霍亂般的愛情,有太多的愛意不知應當如何宣洩,兩個人都橫衝直撞,兩個人都辨不清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強迫自己清醒,依舊捨不得分開,依舊流連纏綿。他在那被他雕琢得瑩潤飽滿的唇上又描摹了一下,這才噥聲讚嘆,「嗯……果然好甜。」
第77章
所以狠狠地親過, 就算已經定情了吧!
明妝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聽他劇烈的心跳。多好啊,原來李判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以前包袱太重, 太想做到最好, 才忘了自己也有七情六慾。現在她經過不懈努力,終於將這塊頑石撬動了, 剛才那一吻就像蓋上了章, 今後這人就是她的, 絕不許別人覬覦半點。
至於李宣凜呢, 自然與她是一樣的想法,他抬起手輕撫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撫小獸一樣。
「與湯鶴卿的事,你若覺得難辦, 就交給我吧, 我去樞使府上向湯夫人賠罪。大娘子走後三年, 是湯夫人處處照應你, 不能因為這件事,讓你們彼此生了嫌隙。」
明妝仰頭看他, 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鎖骨上,含笑問:「你覺得愧對鶴卿哥哥嗎?他都已經準備給我下聘了。」
李宣凜點了點頭, 「先前送客, 他還衝我炫耀, 說親事定下之後要請我赴宴。」
明妝笑得愈發狡黠了, 「我在想, 若是沒有鶴卿哥哥這樣急著要給我下定, 你是不是還會瞻前顧後,下不了決心?」
這回他倒篤定了,說不會,「這兩日我過得並不好,議親受阻,你又閉門不見,我心裡很亂,連承辦公務都無精打採。那日官家召我議事,我茫然聽著,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好在官家沒有動怒,看了我半晌,語重心長對我說,該娶一位夫人了,男人不娶親,像浮萍沒有根,被風一吹就亂了。」
說來慚愧,竟是那麼明顯,連官家都看出來了。
明妝覺得很訝異,「我常聽人說,女子不成婚,沒有兒女,才是浮萍沒有根,你們男人也這樣比喻,真是奇怪。」
他聽後淺笑,軟軟的耳語,輕聲說:「哪裡奇怪。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自小便不得寵愛,於我父親來說,我這個兒子是多餘的,連我孤身遠赴陝州,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如今就算建了府,掙了爵位,我的心還是沒有歸處,和浮萍有什麼不一樣?可是往後我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