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明妝正色道,本想掰扯兩句友誼天長地久的話,結果一個沒忍住,自己笑出來,「其實我也覺得這人怪得很,你說的沒錯。」
所以為什麼能成為好友,當然是話能說到一塊兒去,順便臭味相投。芝圓偏頭追問:「你與他相處得怎麼樣?有那麼一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嗎?」
明妝搖搖頭,「人家整日很忙,我沒見過他幾回,想惜也惜不起來。」
「那你多日不見他,會惦念他嗎?會胡思亂想嗎?」見她又搖頭,芝圓撫著膝蓋長嘆,「看來你還沒喜歡上他,若是喜歡了,半日不見都會牽腸掛肚,坐立難安的。」
牽腸掛肚、坐立難安,就是喜歡?明妝覺得不盡然,這兩日自己倒是對李判產生了這樣的症候,但她也沒有喜歡李判呀,可見這種推斷並不準。
這裡正閒談,忽然聽見外面鬧哄哄,有人聲傳過來,一個小尖嗓子咋呼著:「新婦子在哪裡,快讓我瞧瞧……」
芝圓垂頭喪氣,「又來了。」
不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五六個貴婦貴女邁進來,對著芝圓一通評頭論足,讚嘆著:「瞧瞧這通身的氣派,難怪貴妃娘娘疼愛!如今又找了個如意郎君,將來一生富貴受用不盡,日後還要請郡王妃多多提攜咱們。」
芝圓這人雖一根筋,要緊時候也會敷衍,虛頭巴腦說:「大娘子抬愛了,日後彼此幫襯,常來常往才好。」
有人將視線轉移到了站在一旁的明妝身上,「喲」了聲道:「這可是密雲郡公家的小娘子?真是好俊俏的樣貌,難怪外頭人都誇呢!聽說小娘子與儀王府議親了?大媒是宰相夫人呂大娘子?「
明妝尷尬地笑了笑,就算已經應了。
「這樣好,這樣好,閨閣朋友將來還是一家子,做什麼都有個伴兒。」
還有人提起了應寶玥,「應家小娘子不是與翼國公定親了麼,今日不曾來這裡赴宴,想是去郡王府了吧!」
應寶玥愛往男人堆裡鑽的名聲,由來已久,上京的貴婦貴女們都知道。那樣的風雲人物,眾人提及時語調裡多少帶著點鄙夷,畢竟大開大合的結交手段,是良家婦女望塵莫及的。據說當初為了脅迫翼國公,不惜當街「作法」,大家得知後暗暗咋舌,果然女人只要豁得出去,城池都攻得下來,別說區區一個少年郎子了。
不過報應來得好像快了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趁著正主不在,把探聽來的訊息大肆宣揚了一通。
「上回清河坊顧家彩帛鋪門前的棚子塌了,險些壓到一個姑娘,那時翼國公正好經過,順便施了援手,把人家姑娘救出來了。原來那姑娘是齊安開國伯府的七娘子,得救之後專程登門致謝,一來二去走得近了些,這可了不得,觸怒了應小娘子,前日在東瓦子和翼國公大吵了一架,手上的胭脂盒子砸了,灑得滿地脂粉,香氣飄出去老遠,好多人都看見了。」
眾人嘖嘖,這算不算夜路走多了,遇上了真鬼?要論手段,一山更比一山高,應小娘子彪悍,若來個柔情似水的,兩者一對比,興許就要分出個伯仲來了。
也有人問:「翼國公已經與應家定親了,不知道避嫌嗎?」
結果換來一個模稜兩可的笑,「全上京誰不知道翼國公好脾氣,他又不願意得罪誰,兩頭都敷衍,兩頭都難辦。」
芝圓聽罷,轉頭看了明妝一眼,到這時候才覺得她沒有選擇翼國公是對的。男人最怕就是不懂拒絕,今日打跑了一個應寶玥,下回又來一個我見猶憐的小美人,一輩子無休無止地戰鬥,什麼時候是個頭?
不知現在的應小娘子,是否後悔從明妝手上搶奪了翼國公?
第49章
總是求仁得仁, 應小娘子到現在還沒有過敗績,對付一個手段不及她老辣的小姑娘,應該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