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塵上前一步,深深地凝望著她:「不必說抱歉,我沒有要求你立刻接受我。」
他伸出手。
想抓住她的胳膊。
鳳幼安卻敏銳地後退了半步,主動拉開了距離:「岑王殿下,這裡是岑夕宮門口,人多眼雜,還望自重。」
君慕塵白皙如玉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尷尬。
也有些無力。
她好似高嶺之上融不掉的新雪,捂不暖,太清冷,永遠無法真正對誰敞開心扉。
「是我唐突了。」
君慕塵沒有再故意靠近她,觸碰他,儘管他很渴望。
可她身上豎起來的防禦,實在是太厚重了。
鳳幼安有些無奈:「岑王殿下,我們原本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的。」
君慕塵高大的身體一震,溫柔的眸中隱隱劃過一縷難過:「可我……不想僅僅只和你做朋友。」
鳳幼安不明白。
明明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知己,為什麼,一定要拉緊距離,勉強去做一段可能幾個月都持續不了的夫妻關係呢?
她曾經,很欣賞岑王的才學,欣賞他對待小動物的溫柔,欣賞他公子世無雙的氣質。
她從不曾因為,岑王在皇權上,是敵對立場,而對他有過半分偏見和敵意。
就……感覺很可惜。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君慕塵眸若明月,「和戰親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知道的。
君傾九回京都之後,經常出入幼安住的武嚴侯府,兩人舉止親密,宛如情侶。
他承認,他是嫉妒的。
也是無比焦急的。
「抱歉。」
鳳幼安委婉拒絕,「我喜歡——」阿九
「岑王殿下,您怎麼躲巷子裡了?千歲宴要開始了,岑貴妃娘娘找你半天了。」岑夕宮的一位老嬤嬤尋了過來,站在巷口喊岑王。
老嬤嬤的聲音頗高,直接把鳳幼安的後半句話,給壓下去了。
君慕塵這個人,私底下不管如何向鳳幼安表衷情,但他對岑貴妃有一種天生的忌憚、服從,看到這位老嬤嬤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斂去了眸中的濃情,又恢復成了光風霽月的俊逸岑王。
鳳幼安明白,這是王爺包袱。
類似於偶像包袱。
君慕塵又戴上了玉似的溫潤假面,對那位老嬤嬤道:「本王這就過去母妃那兒。」
老嬤嬤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鳳幼安身上,乾笑道:「安藥師也在啊。」
岑貴妃不喜歡安藥師,這是岑夕宮上下,都知道的事兒。
貴妃娘娘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提岑王和安藥師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緋聞。
君慕塵唇泯成了一條線,下頜冷硬,隱有不悅:「她與本王一道,有什麼問題麼?」
「呵呵,貴妃娘娘一共發出了一百零二張請柬,奴婢瞧過,並沒有安藥師的。」老嬤嬤雙手揣在袖子裡,字裡行間,透露出對岑王身後女子的排斥。
「放肆!」
君慕塵怒氣外露,壓抑不住,「幼安的請柬,是父皇親自擬的。她是父皇邀請的貴賓,哪裡輪得到你一個老奴說三道四?」
這老嬤嬤嚇了一跳,慌了神,趕忙跪下:「奴婢不知道是聖上……的意思,奴婢知錯,請殿下恕罪。」
哪裡還有之前挑刺兒時候的囂張。
鳳幼安都沒來得及把請柬拿出來,打臉這個老奴,岑王就幫她化解了。
倒是省事兒了。
的確是泰和帝讓她來的,說了好幾次,她推脫,泰和帝就直接親自用批奏章的硃筆,當場寫了一封邀請函花箋,令她無法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