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塵長睫微垂,神色懨懨:「藍姑姑不必說了,本王這輩子,非她不娶。」
他知道有阻礙。
但他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
「殿下不可操之過急,您可以慢慢軟化娘娘。」藍靈微笑著,「您要相信,奴婢永遠支援您的任何決定。」
君慕塵原本極為沮喪的臉上,浮現出喜色:「藍姑姑——」
「進去和貴妃娘娘說會子話吧,她都氣哭了。」藍靈哄著。
「……好。」
沉默了一分鐘,君慕塵終究是妥協了。
他洗乾淨了手。
披著火鼠裘的披風,手裡抱著個小暖爐,進入了內殿。
岑貴妃果然在抹淚。
煙圈都揉紅了。
一邊哭,一邊在咳嗽。
咳著咳著,目光落在了之前鳳幼安留下的止咳糖漿上。
心裡太苦。
身子也病得難受。
下意識地——
岑貴妃就伸出手,抓住了一小瓶止咳糖漿,學著鳳幼安的樣子,拔掉了蓋子,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香甜、粘稠的液體,進入了喉管。
一股欣快感,湧上了大腦。
咳嗽停止。
瞳孔也微微舒張開。
好舒服……
那些糟心事兒,好像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母妃。」
君慕塵喚了一聲,見到岑貴妃的動作,不由得微微蹙眉,「您不是剛剛喝了一瓶麼?怎麼又喝藥了?不是還沒到下一次用藥的時辰?」
他走上前。
想把岑貴妃手裡,剩下半瓶沒喝完的止咳糖漿,給奪回來。
「本宮不舒服,喝一小瓶怎麼了。」
岑貴妃十分不悅。
彷彿快樂被打斷一樣。
她的手退開,不讓兒子搶走止咳糖漿,並且忙不迭地把剩下半瓶,倒進了嘴裡,咕咚咕咚給嚥下肚子。
末了。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瓶口殘餘的藥液。
君慕塵皺眉:「幼安說了,要您遵從醫囑,按時服藥。不能不喝,也不能多喝。」
「幼安幼安幼安!」
岑貴妃的火氣,騰得一下子,又上來了,「你父皇還沒給你們賜婚呢,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你這都護上了啊,不孝子!」
她現在聽到鳳幼安的名字就煩。
如果能想個法子,把鳳幼安給除掉就好了!
「母妃,你不要這樣說她!」君慕塵本來是聽了藍靈的勸告,打算跟母妃講和的,結果才兩句話,母子倆之間的矛盾,又迸發了。
他果然。
永遠無法跟母妃和解!
「本宮說錯了麼?塵兒,那個鳳幼安有什麼好?她嫁過人,嫁的還是你皇兄,傳出去要被笑掉大牙的!而且她整日跟已經廢掉的武嚴侯混在一起,她還救梅太妃,她這等於是在和陛下、太上皇作對,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出息的!」岑貴妃雙眼通紅,衝著兒子嘶吼出聲,「別跟娘說什麼她醫術高明,是,她醫術是不錯,但那有什麼用?她已經得罪了君臨國的兩任皇帝,她早晚要完蛋!」
她能夠在後宮,做到僅次於皇后,盛寵不衰,靠的是計謀和腦子。
她最識時務。
君慕塵的瞳孔漠然一縮,僵硬在原地。
母親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著。
長袖之下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不,不會的,她沒有得罪父皇。她很得父皇喜愛,父皇說她是最滿意的兒媳,是君臨國最好的女子,才賜給兒臣的。」
「呵呵。」
岑貴妃一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