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王殿下。」
鳳幼安把自己的胳膊,從男人的大掌裡,抽了回來,「男女授受不親。」
這麼親密的姿勢。
她不喜歡。
「唐突了你,不好意思。」
君慕塵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情緒激動,過激了,他紅了耳根,感受著手心已經離去的滑膩觸感,有些心猿意馬,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輕浮的男人,便解釋道,「父皇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我只是一時焦急,我道歉。」
鳳幼安定定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儒雅俊逸少年,好看的臉頰,紅的像緋色的煙霧。
她嘆了口氣。
覺得有必要正式解釋一下。
「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想,我們一直以來,只是朋友。」
賜婚?
開什麼玩笑。
三叔殘廢癱瘓,阿九在南疆危在旦夕,泰和帝整天想著怎麼要她最重要親人的命,她在宮中如履薄冰,每行一步,都布滿了殺機。
這種時候,她光是活下來,努力保護好親人,都已經快要窒息了,哪裡有功夫考慮什麼結婚?
聽到心上人委婉拒絕的話,君慕塵臉色微白,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冰水,不過,他並不是容易放棄的人,他堅持表達自己的心意:「幼安,我喜歡你。」
他的眼底,存著一絲希冀。
死死地盯著她。
像是信徒,盯著自己的神明。
「殿下,我們不合適。岑貴妃娘娘雖然話說得不好聽,但卻很有道理。」
鳳幼安依然是淡漠的樣子,情緒沒有任何起伏,「承蒙殿下錯愛,幼安沒有心思想這些,我還要照顧好三叔、阿眠,幫助阿九照顧梅太妃,我若是嫁了人,誰還能繼續支撐鳳家?」
前世的時候,她也有不少追求者。
卻從未動心過。
對於不喜歡的追求者,她一向的態度,都是直接拒絕到底。
不給對方留任何希望。
她並不覺得殘忍。
去過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大家不要互相耽誤了。
君慕塵並不意外,鳳幼安會明確拒絕,因為打從一開始,陷進去的,就只有他一個。
星子一樣好看的眼睛裡,劃過一抹憂傷和失落。
以及,隱痛。
他不在她未來的人生規劃中。
他卻在她的規劃中,聽到了另一個名字——君傾九。
一顆心。
彷彿被毒蟲蠶食了般,坑坑窪窪,布滿了血粼粼的啃噬傷痕。
嫉妒。
還有……悔恨。
「如果,當初代替鳳眠去南疆的,不是君傾九,而是我。」君慕塵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眼神裡卻蘊滿了化不開的悲傷,「你……你會同意這樁婚事麼?」
兩人之間,隔著兩米。
有冬日的冷風,從中間吹過。
吹亂了鳳幼安的頭髮。
她的肩膀上,有落雪的痕跡。
寂靜無聲。
面對鳳幼安的沉默,君慕塵一顆心,越發揪緊了,他不甘心,又抓住了她的胳膊:「回答我,你會答應麼?」
鳳幼安依然是沉默。
她沒法回答。
因為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阿九為了她,遠赴南疆送死,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甚至還嘴硬,說是為了去搏一把功名,不讓她有任何心理負擔。
「殿下,又下雪了,回去吧。」
鳳幼安拂開了君慕塵的手,轉身上了馬車。
君慕塵更不甘心了,眼底浮現出血絲,衝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