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說存到錢就買臺車載你,我愣了愣罵他一句:神經病,誰要你載。
可是我還是讓他天天載。
現在想起來,他對我就是溫水煮青蛙,就等我被煮熟的那天。
我還記得那天夜色如墨,星光燦爛,月光皎潔,可能是氣氛太美好,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誠懇,可能是我腦袋不清楚,我居然答應與他一同經營麵攤。
我問靖雯:你愛陳漢良嗎?
她專心的抹著蛋糕上的奶油,眼神清澈堅定,言詞不再閃爍:我愛他。
我問盧永傑呢?
她說:寧要真小人,不要偽君子。
我瞬間明白很多事,也明白她的選擇。
我腦海浮現阿銘率真的笑容,
我說多找個人吧,我要與阿銘一起經營麵攤。
靖雯看我一眼,表情沒有太大的意外,點頭說好。
做小吃店真的辛苦,事前準備很繁重,很早就要去市場批原料,煮湯頭,滷豬肉,用小菜,這對我這個生手來說,簡直是地獄。
阿銘很有耐心手把手的教我,對於我崩潰發飆的情緒,永遠是帶著歉然的笑意全盤接受。
有次收攤後,我坐在桌前椅子上累的大哭,他靜靜看著我哭完,說不然以後他自己來就好了。
我說你是神經病,二個人都忙成這樣,你一個人不是自殺嗎?
我拿起一雙筷子拍在他面前說,我們就是一雙筷子一對手,缺一不可。
他的表情從抱歉到驚訝轉為歡喜,我都不知道一個人能在十秒內變這麼多臉,我還沒回過神,他突然抱住我,激動的說:謝謝,謝謝,我愛你。
現在是表白的時候嗎?
全身汗臭味,臭死了。
麵攤越來越忙,後來阿宏也來幫忙,做一些招呼客人,收桌、送菜、買單的雜事,三個人配合起來,越做越順手。
如果那個姓柳的沒有出現的話
如果阿銘不是這麼重義氣的話;
如果阿銘不是為了保全我們的話;
如果阿銘那天不要赴約,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但他終究是永遠的離開我了。
靖雯說過,全世界只有阿銘能忍受我的臭脾氣!她所佩服的那個阿銘,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麵攤荒廢了一陣子,阿宏問我要不要繼續?我看著阿宏,如果不繼續,他是不是要回去混黑?那阿銘的死就沒有意義了,我說好,繼續吧。
這次換我手把手的教阿宏廚房的事,我心情真的不好,脾氣又大,讓我多說兩次我就爆氣。
阿宏跟阿銘不一樣,他不會嬉皮笑臉的回應我,被我罵煩了,就說去抽根菸,抽完菸又回來默默的做。
我們漸漸的進入狀況,一整天的交流都在哪桌客人點了什麼?哪桌客人的菜上了沒?哪桌客人買單沒?
收攤收桌後,他就載我回家,隔天再載我去市場,日復一日,誰都沒有再提起阿銘。
我們交流不多,但心靈默契卻在無形中慢慢滋長,阿銘是我們心中抹不去的一道傷疤,所以幾年下來,誰也沒有向誰多跨出那一步。
直到陳漢良出來,並且與靖雯復合了。
靖雯形容陳漢良是頭狼,幾年沒吃肉,一吃到肉就上癮。
她不方便帶陳漢良回來,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面開房。所以他們計劃買房,一家三口搬出去。到時候,這二房一廳只剩我住了,會不會太大?
我在麵攤工作時,無意間向阿宏聊起這件事,跟他說可能要休攤幾天,我要找小一點的房子搬家。
阿宏沒有說什麼,卻在收攤時不見人影,我一個人收的一肚子火時,他才慢悠悠的回來,全身的煙臭味差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