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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趙雲南打電話告訴我,余文民依照原訂計劃,早上的飛機去美國了。
走了也好,眼不見為淨。
趙雲南問我:「晚上夜色喝一杯吧?」
好啊。我不加思索的答應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晚上走到酒吧前與趙雲南會合,他一身白色的休間西裝,白淨的五官,深邃的雙眼,頭髮往後梳的一絲不苟,遠遠的對我微笑。
我走到他面前,對他張開雙臂,讓他看沒有餘文民,我一樣很好。
趙雲南上下打量我一番後說:「看起來還不錯啊!完全不像情傷的人!」
我聳聳肩:「難道要醉生夢死,一哭二鬧三上吊才能顯得悲傷?」
他笑了笑,將手搭在我肩上:「妹子這樣就對了,等等哥給你介紹一些好男!每個都比余文民好!」
「得了吧!」我白他一眼:「好男人,你自己就收入囊中了吧!」
「呦呦呦,這話說的,我是熊族,我喜歡kie(比較女性化的男同志),我會介紹正常男性給你。」
我撇了撇嘴,他身邊真有正常男性?
酒吧內觥籌交錯,有人狂飲作樂,有人舞姿搖曳,有人安靜的坐著聊天。
我讓趙雲南去找他的朋友玩去,我盯著眼前的酒杯發呆,思緒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與余文民是怎麼開始的?
大學同校同系同年級,同樣都是財經系,大一上半學期不曾有交集。大一下學期,他開始來坐我旁邊的位置。
我懷疑他是抓準了時間,每次時間掐得剛剛好,我剛坐下,他就過來,帶著無害的笑容:「同學,我可以坐這嗎?」
我有點莫名其妙,位置上又沒有寫名字,要坐就坐啊。我點點頭,繼續低頭滑手機。
幾次下來,他終於對我自我介紹:「我叫余文民,余文樂的余文,民國的民。」
我禮貌的回應:「我叫林浮萍,就是浮在水上的浮萍那兩個字。」
他眼睛突然一亮,露出光彩的笑容:「好可愛的名字!」
可愛?第一次有人覺得我的名字可愛!
我搖搖頭:「是嗎?我倒不覺得,名字是父母給小孩的祝福,我的父母給我這兩個字,是希望我一生如浮萍般飄於水上,無所歸依嗎?」
他將手託在臉龐支撐在桌上,側身看著我:「別這麼悲觀,如果說,是希望你一生如浮萍般自由自在呢?」
我回望他,在他明亮的眼睛裡好像看到另一種世界:「浮萍是自在的嗎?一生都要困於水上不是嗎?」
「但它隨波逐流,我覺得是自在的,不必被束犒,不論什麼原因的束犒。」
他的神情似充滿羨慕,第一次有人對我的名字有另一種解釋,他成功的吸引我的注意。
我好奇的問他:「你被什麼束犒住嗎?」
他的眼神由剛剛的光彩,逐漸黯淡,他將身體轉正,望著講臺的位置,淡淡的說:「誰一生能沒被什麼束犒住呢?只是希望綁住自己的事情越來越少,能越來越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伴侶、工作、興趣。」
余文民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話語中吐露著淡淡的無奈,我那時候聽不出來,若干年後我才懂
「喂喂喂,我是帶你出來玩的,不是帶你出來傷春悲秋的!」
趙雲南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位置,拿起放在桌上自己的酒杯,與我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飲盡。
我斜睨他一眼,笑笑:「我沒有悲傷阿。是坐著放空,我是放空。」
「是是是,放空放空。」他抬手比向坐在吧檯的一位男子:「那位是我同事,李安祥,跟你處境相同,最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