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弓是三石弓,尋常士兵難以拉開,柳戈這一箭極為精準,正中那校尉後心。
也是那縱馬的校尉太猖狂,只在射程之外不遠處來回奔走,一箭中了之後,他從馬背上翻落下來,摔在地上。
這一箭命中要害,人落地後只抽搐了幾下隨即不動了。
戰馬也停了下來,走到主人身邊,用鼻子拱了拱主人的身體,然後發出幾聲悲鳴。
「兄弟走好!」
柳戈又一箭射出去。
躺在地上的石寬,眼睛都已經腫的睜不開,卻盡力再盡力的看了一眼冀州城。
噗的一聲,羽箭射進他心口。
石寬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就鬆了口氣。
幽州軍大營外。
羅耿站在河邊高處看著那個冀州校尉死去,他放下千里眼後沉默片刻,朝著那方向行了個軍禮。
「自古不缺忠義士,可殺不可奪其志。」
羅耿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回了大營。
河岸的這邊,青州節度使崔燕來臉色更為難看,羅耿直接就走了,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且不要動怒。」
豫州節度使劉裡道:「明日十五,月圓之夜,我推測羅境在城中動兵便是夜裡,可派人在此守著,若羅耿大軍明夜動了,你我可分兵將其攔住,然後你我合力猛攻東城,若能拿下冀州,你還管羅耿是什麼態度。」
崔燕來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句:「你不會也如羅耿一樣藏私吧?」
劉裡皺眉道:「你若連我也不信,那你可去與羅耿結盟,我明天直接退走就是了。」
崔燕來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何必當真。」
劉裡道:「若你不信我,明日我攻破城門,軍不入城,等你帶兵過來先進,我在你之後,如何?」
崔燕來道:「還是你我同時進城的好。」
劉裡認真地說道:「你我若是再互相猜忌,這一仗不打也罷了。」
崔燕來歉然道:「我剛剛真的只是隨便說一句玩笑話,還不都是被羅耿那廝氣的。」
好說歹說,總算是讓劉裡消了氣,兩人帶著騎兵離開城西這邊,回歸本營。
冀州城內。
地宮。
李叱站在沙盤前看著,眉頭微皺。
這些天,他每天都會在沙盤前站很久,見他這般樣子,也就沒有人敢隨便打擾。
唐匹敵從地宮深處過來,他親自去看了看另外一邊羅境虎豹騎的舉動,看了足有小半日的時間才回來。
李叱沉思的時候,誰也不會來輕易打擾,連高希寧也一樣,但只有唐匹敵一人例外。
唐匹敵要找李叱說事情的時候,別說李叱是在沉思,就算李叱是在睡覺也要喊起來說。
「應該便是明日。」
唐匹敵走到李叱對面,兩個人隔著沙盤。
他對李叱說完一句話後停頓片刻,忽然笑了笑道:「第一次布這麼大的局,心裡什麼感覺?」
李叱搖頭嘆道:「除了自己人,其他人我都能料到。」
這句話讓唐匹敵表情微微一變,只是這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唐匹敵聽出來李叱心中的無奈和無力。
「若大當家等戰局結束之後再來,這一地的瓜果,他隨意撿取就是了。」
李叱道:「可若他在戰局沒有結束之前就到了,燕山營也成了這一地瓜果中的一個。」
唐匹敵道:「虞朝宗……」
他只說了一個名字,後邊的話卻忍了下來,片刻後他對李叱說道:「其實你心裡也已經想的很清楚,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唐匹敵看向沙盤,指了指:「明日不管冀州城會不會破,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