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葫蘆塞,喝了兩口酒,穿著白衣的書生倚在樹幹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我在洛陽倒是見到了一美人,足以與你一說,風流自在,雅姿天成。」
山風襲來,書生笑了笑:
「你死的早,沒見到美人,與我生什麼氣?可惜……到如今也不知道你生得是什麼模樣,去歲我在金陵見了吳畫師,他最擅畫人,問我想畫何人,我說那人我沒見過,他氣得摔了筆,讓我自往夢中尋。」
喝了酒,吃了肉,偶爾談笑兩句。
直到斜陽夕照,書生終於站起身來。
「我要往西北去了,路過慶州我再替你多吃幾口羊雜湯……你這遊俠兒真是怪哉,總愛些稀奇古怪的。」
搖搖頭,書生轉身尋了一處空地,用匕首在地上刨出了一個坑。
紅霞漫天。
綠水繞青山,浮雲綴碧空,皆染上了赤紅霞色。
山上豎著一塊木牌,上書「沈秋辭悼故友林昇處」。
木牌前面還擺著一籃朱紅果子,不多時,就有有雀鳥落在上面探頭探腦。
山風又起,鳥拍拍翅膀飛走了。
第84章 交易 「分明是趙氏!是趙氏坑殺功臣欺……
聽說被關在大理寺牢中的呂顯仁要見自己,衛薔很是詫異。
「你們大理寺審案,還要我一個武將幫忙?莫不是提不動砍頭刀,要借我之力?」
來傳話請人之人第一次登臨定遠公府正堂,面上帶著淺笑,道:「國公馳騁北疆,殺的都是兇殘的蠻兵,如呂顯仁這般叛國之人,哪裡配讓國公提刀?只是這十幾日來有幾件事呂顯仁一直不肯交代,直到今日突然說若是國公大人見他,他便開口,上面催的急,大卿實在沒了辦法,才讓晚生來這一趟。」
聽來人這般說,衛薔忽然一笑:「杜少卿只比我小一點,如何要自稱晚生?」
站在堂中的杜明辛面上笑容不變,道:「國公與我叔父同輩論交,晚生,自然是晚生。」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杜少卿是想隨著燕歌喚我阿姊,便自稱晚生了,原來竟是領會錯了,失禮失禮。」
眼見得那原本風流倜儻年輕人呆呆站著,耳朵都紅了起來,一旁坐著的崔瑤和房雲卿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崔瑤臉上掛著笑意說道:「還想別人喚你阿姊,怎有你這般促狹的阿姊?」話說一半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杜明辛開口道:「我本就是這般想的,只是怕唐突長輩才假借叔父之名,既然阿姊並無異議,那晚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他深深行了一禮到地。
崔瑤已經笑得快坐不住了:「燕歌看著是個不苟言笑的,怎麼就找了這般一個?阿薔啊阿薔,你現在是認呢,還是不認呢?快想好該叫人家一聲什麼,好讓人起來!」
衛薔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的「恭敬不如從命」,看著杜明辛,她笑著說:「我雖然是燕歌的阿姊,和人生大事,自有燕歌自己做主,不如這樣,杜少卿,你寫信與燕歌商量一番,若她下次給我回信時說了許你叫我阿姊,你只管叫便是。」
「噗。」不用說笑得儀態全無的崔瑤,連一直忍著笑想要只是端起杯盞要喝水的伍晴娘都撐不住了。
崔瑤笑完了,一捶扶手道:「阿薔,你好歹有幾分為家主的樣子,先將正事做完了再來玩笑。」
「分明是崔姨非要看這般戲碼,在這中間煽風點火,竟然又成了我的錯處,唉……」堂堂定遠公搖頭晃腦,做出嗔怨不忿之態。
說歸說,鬧歸鬧,事情還是要做的。
「那呂顯仁可說了為什麼要見我?」
杜明辛搖頭道:「問過數十遍,如何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