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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 因為突出的長相, 周嶼從來沒演過這型別的角色, 他本人看起來實在不像是被生活逼到絕境的人, 更沒有那種普通人身上的疲憊感。
但是劉和澤導演堅定選擇了他,看這部電影的時候,秦然就覺得導演找周嶼來演這個身患胃癌的建築工人,簡直是神來之筆。
就像是有人第一次把牛奶和紅茶,調和到一起,而碰撞出了奇妙的感受。
周嶼很好地丟棄了身上那種鬆弛、陽光的感覺,從身心上變成一個走投無路做了壞事,又備受良心譴責的底層普通人。
普通到把他丟在人群裡,根本看不出來是在演戲。
不過可惜的是,《路人甲》裡的戲份太少,她沒看夠。
從那個時候,秦然就覺得,如果要是有一部劇或者電影,能充分挖掘他身上的草根特質,一定會很精彩。
所以,比起現場工作人員的驚訝,周嶼的這些表現,她反而覺得是情理之中。
《不明來電》恰恰就是這樣的電影,吳白是新界圍村人,公認的不良少年、古惑仔,學歷低沒目標,經常惹是生非,除了記性還不錯之外,沒有別的優點。
因為喜歡的女孩,他被拖入一場殘忍的虐殺案,變成了千夫所指的殺人犯。不僅種種證據都指向他,為他辯護的律師、案件的檢控官,甚至連公正無私的法官,看起來都是另有目的。
除了他的母親,沒有人相信他。
在一次又一次地絕望之後,他知道只有自救才是唯一的出路。於是他冷靜下來,憑藉超強的記憶力,重新整理了案情,把案件中所有的疑點都一一羅列出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查。
但他沒有放棄,堅持不懈地上訴,最終成功翻案,無罪釋放。在這個過程中,吳白認識了幫他找到關鍵證據的督察劉少謙,也因為劉少謙的證詞,扭轉了整個案情。
《訪客》的終場畫面就是,不良少年吳白“重新做人”,樹立人生目標,終於考上警察,成為了劉少謙的下級,向他報出自己的警號。
但從《長夜》的預告來看,劉少謙和吳白都沒有那麼簡單,不看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誰是最終的大boss……但也有可能,倆人都不是。
秦然一口氣讀完《訪客》的劇本,貫穿全片的緊張感讓她大氣都不敢喘,再結合她現場看到的那些場景,感覺這部電影到時候斬獲獎項那是肯定的,只是多與少罷了。
她想到這裡,突然記者本性發作,想知道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秦然雙腿盤坐在沙發上,將手中的劇本捲成長條,放到周嶼身旁,“周老師,能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嗎?”
周嶼合上劇本,抬眸看向她,“請問,秦老師。”
“你有沒有想過,憑藉這兩部電影拿獎?”
她問得很直接。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採訪,她一定會反覆斟酌用詞。先聊一些別的話題鋪墊,再慢慢引導到這個問題上,不會如此直接。
但畢竟不是真的採訪,所以管它呢。
周嶼目光微動,略睜大了眼睛,“你是怕我到時候被問懵了,所以提前排練,這麼敏感的問題嗎?”
“算……是吧。”
嘴上這麼說,但是秦然心裡根本沒那麼想。
周嶼輕輕扯了下嘴角,然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他像是看穿她心口不一,下手比以前都重,非要把她的頭髮全結在一起才肯罷休。
秦然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不想答也不要謀殺我啊。”
說還沒說完,她立刻反撲,用力揉搓周嶼的臉頰,報復回去。
周嶼沒有躲,像只聽話的大狗狗,任由她盡興摩挲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