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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妝說是啊,“園子太大,這跨院把兩邊園子分隔開了,沒人住,每晚吩咐兩個僕婦輪流守門。”
他的目光並未收回來,若有所思道:“這院子不錯,雅緻得很。”
明妝不察,據實說:“只是不清淨,兩邊的人要來往,都得經過這裡。”
他卻負著手,舒展開了眉目,“如果老宅的人繼續住在這裡,你不想見他們,就在這裡築起一道高牆吧!”
這話很有些深意,明妝心裡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他還能像在陝州官衙時那樣,借居在這裡,那該多好!
只是不好意思同他說,他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貿然開這個口,一則是自己唐突,二則也讓他為難,還是算了。
不過稍稍打探一下總可以的,明妝道:“我上回說要給你找宅邸的,問了好大一圈,都沒有合適的。那個丁駙馬宅我去瞧過,小了些,只有易園的一半,恐怕住起來侷促。”
他隨口應道:“不著急,慢慢找。我近日也讓人去牙行問了,想必很快就會有訊息的。”
所以他已經打算建府了呀,苦於目下沒有合適的地方。洪橋子大街的老宅,大概他住得並不舒心吧,要不然果真住到這裡來吧,反正家裡人夠多,再多一個更加熱鬧。
可惜心裡這麼想,終究沒有那個膽量。西邊老宅的女眷們哭得響亮,把她那些不成熟的想法也哭得憋了回去。
邁過月洞門,一眼就看見那些隨從官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合抱粗的木頭,總有兩丈來高,筆直地豎在那裡。元豐確實被捆綁起來了,綁得像蠶蛹一樣,頭下腳上倒吊在頂端。易老夫人幾次想上去救他,被兩個身穿甲冑的副將攔住了,餘下的女眷們不敢造次,因為那些軍士已經抽出了刀,刀刃在日光下閃出寒光——陝州軍以軍紀嚴明著稱,若遇猖狂放肆欲圖強襲者,可以先斬後奏。有了這項特令,連聞訊趕回來的易雲海,也只有長吁短嘆的份。
元豐在半空中掙扎,已經沒有力氣了,鼓足勁兒艱難抬頭看一眼,眼珠子充血,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
“救命啊……祖母……爹爹……”他哼哼唧唧,語不成調。忽然看見月洞門上有人走出來,於是奮力地嚎哭,“三妹妹,般般……我錯了,你饒了四哥這回吧!快替我求求公爺,我好難受……我要死了……”
易雲海忙回身望,急切上前向李宣凜拱手,“公爺……公爺,犬子無狀,得罪了他妹妹,我代他嚮明妝致歉。可是慶公爺,這是我們的家事,鬧成這樣,何必呢。”
李宣凜瞥了他一眼,“易提勾,大將軍對李某有恩,提勾不會不知道吧?大將軍臨終曾向我交代,無論如何保小娘衤糀子周全,不讓人欺負她,可我保護不力,讓小娘子受委屈了。”說著抬起劍鞘,指了指上面那人,“堂堂男子漢,口出狂言恫嚇小娘子,我沒有即刻斬殺他,讓提勾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面,已經是看在大將軍情面上了,提勾可明白?”
易雲海連連呵腰說是,“公爺,咱們有話好說,他是個不懂事的畜生,還望公爺不要與他計較。我想著,咱們一家子在這裡叨擾明妝,實在是不應該,孩子們都年輕氣盛,難免有磕碰的時候,還是及早搬出園子,兩下里偶爾見一面,反倒哥哥妹妹愈發客氣,公爺說呢?”
李宣凜聞言一笑,“提勾果然想得周全,我看甚好。”
可是易老夫人仗著自己是誥命,也氣憤於李宣凜敢在易家這樣橫行,負氣對易雲海道:“也好,這就打發人出去尋個住處,你們這房搬出園子去吧。”
易雲海怔了怔,“母親……”
上面的人耳朵裡嗡嗡作響,簡直一刻都忍不住了,鬧不清他們在商談什麼,哭著說:“我在這裡吊著,連命都快沒了,你們還擺起龍門陣來!阿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