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
哭得太多,眼淚都流乾了,心裡只剩下無邊的遺憾。磕完了頭站起來,膝蓋晃了下,邊上人適時一攙,很快收回手,“沒事兒吧?”
頌銀有點不好意思,忙說沒事兒,帶著讓玉到容家人面前蹲安,“給老太太和容中堂、容太太道喜了。”
那邊也回禮,“親家姑娘同喜。”
容老太太很喜歡她們,拉著手看了又看,“我雖沒見過孫媳婦兒,但見著親家姑娘也是一樣的。真好,真齊全……”說著又抹眼淚,“我們緒哥兒有造化,活著的時候沒定親,這會兒迎著個好的,在下頭也不孤寂了。親家姑娘,我們家裡人口少,怪冷清的,盼著結了親,兩家走動起來。我瞧了你們可心得緊,得了閒兒來坐坐,茲當是姐姐在我們門子裡頭,這裡是她婆家不是?”
頌銀道個是,“家裡阿瑪額涅也讓我們帶話,問老太太/安。老太太不嫌我們聒噪,我們一定常來。我阿奶說了,等事兒過去,也請親家和老太太過府散散。”
容老太太點頭,看她的目光又多些讚許,“好姑娘,代我謝謝府上老太太。往後兩家並一家兒,且要來往的了。”
復讓人備棗兒蓮子茶來,請兩位親家姑娘沾沾喜氣。略坐了一會兒頌銀和讓玉起身告辭,容太太忙叫容實,“送親家姑娘們回府,路上警醒著點兒。”臨要走了囑託頌銀,“明兒咱們迎柩,還要煩勞二姑娘。夜這麼深了,叫姑娘們熬了大半宿,回去合不了兩個時辰的眼就又得操持,我們實在過意不去。”
頌銀欠身道:“太太別這麼說,我們自己姐姐的事兒,哪有撂手不管的道理。太太且留步吧,我們去了。”
一大幫的人送她們出門,禮數極其周到。容家備了兩頂轎子,讓玉願意和頌銀擠在一塊兒,說這麼的暖和,頌銀只得往邊上讓讓,容她坐進來。她來自然是有話說,迫不及待掀簾子往外看,壓著聲指點:“瞧見沒有?美人兒!”
頌銀捂她的嘴,“叫人聽見!”
“聽見怎麼了,誇他呢!”
“一個爺們兒願意叫你誇他漂亮?”頌銀恨不能把她的嘴縫起來,對她拜了拜說,“快消停點兒吧,這就要到家了,啊。”
讓玉不服,“那你說他和姐夫長得像不像?大姐姐喜歡那種英武的男人,能挽弓射箭,一拳打死一頭熊瞎子的。這種少爺秧子……姐夫真長得那樣,大姐姐怕是不高興……”
其實哪兒能呢!侍衛處沒有嬌貴的小爺,給皇上當差陪阿哥們摔打,木蘭圍場上角逐巴圖魯3,少爺秧子能留下當一等侍衛?
頌銀心裡琢磨,閒在地闔著眼,也沒回話。昏昏欲睡之際突然發現轎子不大對勁,怎麼好像就地轉起圈來了?因著打轉有慣性,人猛地歪向一邊,幾乎貼在轎圍子上,不消一會兒就暈頭轉向了。
“這是怎麼了?”她醒了大半,掙扎著掀簾往外看,發現轎子到了安定門大街上,可是不往前走,在寬綽的街面上旋起磨來。前面就是容實,只見他信馬由韁,走得像模像樣,頌銀忍不住喊了聲容二爺,“怎麼不往前走?老打轉幹什麼呀?”
他回頭看了眼,開道的長隨挑著燈籠,照亮他俊秀的面孔,他古怪地扯了下嘴角,“這不是正往前走呢麼。”
讓玉驚恐萬狀,“他睜眼說瞎話,還是遇著鬼打牆了?”
頌銀心裡明白,這血祖宗剛才那席話被人聽見了,人家下手作弄呢!他們在外,容實也好,轎伕也好,心裡有數。她們裝在轎子裡頭,跟填了爐膛的山芋似的,怎麼翻滾全由人了。
這麼下去不行,非給轉吐了不可。她說停轎,“這裡離補兒衚衕不遠,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不敢勞煩二爺。”
容實皮笑肉不笑的,,一雙眼睛晶亮,“那不行,我奉命送妹妹們回府,沒到臺階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