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感覺不到什麼煞氣怒氣的,只是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冷,於是她一手將長耳兔抱在懷裡取暖,另一隻手把著酒壺繼續灌酒。
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晃盪著身子站了起來,搖晃之中曼妙身姿扭轉搖擺,時不時轉了個圈,自成一支魅人舞蹈,恍如誤墜凡間的仙子。
轉了一圈又一圈,酒壺裡的酒順著她的唇角滑落而下,一直延伸到了衣襟深處。
酒盡,她隨手將那酒壺一扔。
聽著那哐噹一聲,女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好酒,好酒啊。”
南潯看向長耳兔,拎著它一對耳朵輕舞起來。
稍許,她邊舞邊輕哼起來,“發飛法,發哇飛法,發哇發……發發哇,發哇發哇。發哇發啊啊唉,哪幾哪,哦哦拉幾拉,哪哪哪哦哦哪幾哪啦啦幾啦啦啦幾嗯嗯嗯……”
雖然只是發發發哇哇哇,但那空谷幽靈般的歌聲彷彿那世上最乾淨的泉水,甘冽至極透徹至極,又飄渺似仙音,破開重重陰雲直衝雲霄。
長耳兔的死兔臉在聽到這空靈的哼唱之後有了微妙的變化,看向女子的目光變得十分深邃,如兩個無底深洞。
夜色中,塵埃不染的女子翩遷起舞,哼唱的歌是那樣乾淨、空靈、飄渺。
結界之外慢慢匯聚了一群飛禽,各種各樣的鳥兒盤旋在小院上空,跟著那哼唱聲盤旋飛舞,飛禽周身帶了顏色的靈氣不斷雲集,織就出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美得如夢如幻。
看到這樣的異象,長耳兔的眼睛動了動,從她懷裡掙脫了出來,眨眼間就躥入了黑暗中。
南潯的哼唱聲戛然而止,“小白,你要去哪兒啊?小白——”
南潯小臉微酡,嗚嗚了兩聲,“個沒良心的小白,白疼你了,嗝~”
已經融入夜色的長耳兔聽到這嘀咕聲,腳步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往夜色深處躥去。
長耳兔走著走著,月光下的影子由小小的一團越拉越長,越變越寬,最後竟變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人影生生地從地面站了起來,濃郁的黑霧在長耳兔身後雲集。
自黑霧之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踱步而出。
男人的身姿高大挺拔,一頭黑髮鬆鬆散散地披在肩上,那張臉俊美無鑄好似妖神,只是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眉長入鬢,一對殷紅似血的豎瞳毫無波瀾,給人一種陰森之感,鼻樑高挺如玉柱擎天,薄唇緊抿,顏色泛紫。
黑色斗篷在夜色中鼓鼓而動,與他周身環繞著的血煞暴戾之氣纏繞在一起,濃郁的血腥味兒瞬間鋪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