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雙黯淡無神仿若死水的眼瞳靜靜地盯著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臉上出現了看見一件新鮮東西時才會露出的好奇神色。
水吟蟬渾身緊繃,一雙明亮放光的眸子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身火紅色的長裙因為方才的作戰,染上了濺出的蛇血,使那火紅的顏色變得更為明豔,獨成一道不和諧的美景。
兩人對視良久,久到水吟蟬保持著防備姿勢的雙手都有些麻痺,但她知道,先出手的人往往會落了下風,尤其眼前之人的玄武等級還在她之上,她更不能掉以輕心。
雖說水吟蟬奉行打不過便跑的原則,但軒包子和夜絜還在原地等著她,且那逃遁符已經坑了她無數次,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逃遁符。
有時候逃跑並不能解決問題,若是一遇到困難就逃跑的話,她還怎麼歷練自己?
不過,越是觀察眼前這人,水吟蟬便越發覺得他詭異危險。此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從方才他偷襲自己的無恥行徑就能看出來。
忽地,那男子輕輕勾了勾唇,伸手從腰間取下另一個竹筒,蓋子開啟,裡面的東西猛地躥向水吟蟬。
水吟蟬自然早有防備,身子敏捷一閃,躲過那東西。
那東西的動作實在太快,水吟蟬還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玩意兒。
趁著水吟蟬躲那東西的空檔,男子拾起脖間掛著的黑色短笛,悠悠地吹起了一種奇怪的曲調。
那調子由低轉高,就像是一場戰事漸漸拉開序幕。
水吟蟬雙眉緊擰,周身緊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忽而那耳垂一動,手中細絲射向右側方,一條綠茸茸的小蟲在哨聲中靈巧躲開,水吟蟬定睛一看,此蟲雖是淺綠色,卻渾身剔透,仿若綠色水晶,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靈蟲。
即便晶瑩剔透,也改變不了它是蟲類的事實,水吟蟬雖然不懼怕這些爬行動物,但對它們實在喜歡不起來。
先前水吟蟬還有些懷疑這男子是馭獸師,是以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看到這綠色的小蟲,她總算是明白過來,這人壓根不是什麼馭獸師,他的逼格還沒有那麼高。
這男子是……傀儡宗的弟子!
傀儡,蠱毒,巫術,咒術,這些都是傀儡宗最喜歡的東西。若非這些旁門邪道,傀儡宗又怎麼會躋身十大宗門第五?
據說在許多年之前,傀儡宗曾以這些旁門邪道對付鬼門宗,在正邪之戰中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立下汗馬功勞,因而這些邪術也不再被稱為邪術,而是成為傀儡宗獨有的“玄術”。
各宗門即便不大苟同這些傀儡宗邪術,最後也無可奈何地消停了下來,只因他們曾立下赫赫戰功。
與鬼門宗相比,一切邪術都不再是邪術,在他們眼中,只有鬼門宗的人才是罪大惡極的。
水吟蟬稍稍一想,便知道方才那小蟲是煉製傀儡的傀儡蟲,心頭不由泛起一陣噁心,再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小心被那傀儡蟲寄生,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水吟蟬目光一沉,眼前這人是不是太過狠毒了些?
自己跟他本是無冤無仇,他卻三次要置自己於死地。第一次使喚那魚鰭尖頭蛇襲擊她,第二次又是滿地的黑蛇,第三次更是這噁心人的傀儡蟲。
這傀儡蟲雖不至於要人命,卻能控制一個人的行為,讓她一步步淪為對方的傀儡。
好,既然這人狠毒,她水吟蟬也不是善茬!
女子雙眼一凌,狠光四射,噌噌兩下將腳上礙事的木板踢掉,左手成爪,一個威力巨大的雷火球迅速成形,猛地朝男子擲去。
那男子靜靜看著一切,竟一躲不躲。
他抬起右手,五指張開,一塊漆黑色的令牌出現在他手中,飛快地由巴掌大小變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