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記得，小時候，她也很愛他。
她教會他說話，她牽著他走路，她在他生病時拉著他的手守在他身邊
他也有過那些。
可後來，到底怎麼了?
所有人都愛淺淺。
他也愛淺淺。
他曾整日整日的自責，他曾一遍一遍的懲罰自己，他曾對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去死。
可沒人看得到。
他的悔恨沒人看到。
沒有人在乎他。
沒有人愛他。
這個家，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不該被原諒，他該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壓抑的感覺再一次壓下來。
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手機卻突然響了一下。
他沒動。
強烈的自殺傾向在腦海里一點一點變得洶湧。
手機忽然猛地震起來。
不再是一聲。
而是接連不斷。
自動結束通話，再響起。
不知疲倦一樣。
他的理智終於回來幾分。
他拿出手機。
螢幕上閃爍著三個字‐‐小綿羊。
第41章 他的小綿羊。
是程一。
模糊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一分鐘後，雲深徹底清醒。
黑暗裡有絲光。
泥沼上有隻手。
他聽到程一在喊他。
他接通電話。
那端是有些焦急的聲音：&ldo;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你是要嚇死我是不是?&rdo;
她的聲音又細又軟，帶了淡淡的哭腔。
雲深的心頭忽然就軟的一塌糊塗。
特別想抱抱她。
他勾起唇角，感覺眼睛再一次發熱，他眨眨眼睛：&ldo;程一，我好想你。&rdo;
特別想特別想。
想到快要發瘋。
想把她狠狠按在懷裡，融進身體，這輩子都不撒手。
電話那端的聲音沉默了兩秒，再傳過來時，有些擔憂：&ldo;雲深，你沒事吧?&rdo;
&ldo;我很清醒，也很正常，沒發燒，沒喝酒。&rdo;
&ldo;&rdo;最近騷話很多啊。
程一清了清嗓子，才道：&ldo;沒事就好。&rdo;
&ldo;只有這樣嗎?&rdo;雲深追問，語氣像個委屈又黏人的小孩兒：&ldo;你都不想我?&rdo;
他的聲音很啞很啞，裡面還帶著哭腔。
他需要她。
程一垂下眼去，盯著懷裡的大白，睫毛輕顫了一下，說出了那個很想說的字：&ldo;想。&rdo;
&ldo;再說一遍。&rdo;
&ldo;嗯?&rdo;
&ldo;你很想我，再說一遍。&rdo;
電話那端沉默，電流的聲音像是最脆弱又最強大的聯絡，將他們之間洶湧的感情傳達。
須臾之後，雲深如願聽到程一又細又軟的聲音：&ldo;我很想你。&rdo;
心猛地跳了一下。
活過來了。
全身開始回溫。
他眉眼帶著淡淡的笑，問她：&ldo;你現在在幹什麼?&rdo;
&ldo;學習。&rdo;
&ldo;程學霸，晚上好。&rdo;
&ldo;邊兒去，你呢?&rdo;
他呢?
雲深說不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