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南明顯愣了一下。
梁研把花遞到他懷裡:“給你。”
“研研?”他回過神。
“你等一下。”梁研關上門,拉他到沙發邊。
她把揹包放下,取出電腦,把戒指盒也拿出來,都放在茶几上。
直起身,發現他正看著她。
手心莫名地熱了一下。
“……你要不要坐著?”她搓了下手掌,指指沙發。
沈逢南沒動。
梁研想了想,覺得站著也不影響,順利的話,五分鐘就能結束。
“我做了個ppt。”她蹲下來,開啟電腦,把螢幕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對著他。
她點了自動播放,音樂也開啟。
不多,一共十張,每張一兩行字,帶上一張圖。
文字是她寫的承諾,很正經,也很細緻,圖畫是她手繪的,沒著色,簡單清淡。
一遍放完。
梁研沒停頓,把戒指拿出來,站起身:“沈逢南,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音樂在這一秒放到末尾,停了。
屋裡寂靜。
沒有人應聲。
梁研手心漸漸出了汗,戒指被捂得溼熱。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男人走過來,把花放到沙發上,緊緊地把她抱住了。
屋裡還是一樣寂靜。梁研卻覺得,好像聽到他哭了。
很快,她就確定了。她的頸窩溼漉漉的。
梁研頓了半晌,低聲問:“你答應了?”
等了兩秒,聽到他喑啞的回答:“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沈逢南鬆開手,低頭抹了把臉才看她。梁研看到他溼紅的眼睛。
他唇抿緊,牽著她去了臥室。
不過幾分鐘,一切都交代完,該說的,該給她看的,都攤到她面前。
好像在等她宣判。
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半小時,梁研抬起了頭。
他的無措,她都看進眼裡。
有一瞬,她有短暫的茫然。似乎思考了一下,她才開口,“如果我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會不會驚訝?”
“……什麼?”
“我媽媽選擇自殺,跟這裡報道的原因毫無關係,什麼不堪輿論壓力都是你們想象的。”
梁研說,“她跳樓前一個月就寫好了遺書,她有一個盒子,放著她的寶貝,她把遺書和那些全都寄給了她的醫生。她什麼都安排得好好的,唯獨沒有安排我。”
沈逢南怔住,沒說出話。
梁研眼眸垂下:“她就是不想活了,也不想要我了。”
停頓了一下,她把最後一點也告訴他,“她得了乳腺癌,醫生建議切除□□,她不能接受,這可能是唯一的那點誘因吧。”
話說完了,她走到垃圾桶邊,把報紙撕碎了,丟進去。
回身的時候,有人抱住了她。
這一天,於梁研,有了些莫名的意義。
不只是求婚,還有別的。
和在北京的那晚一樣,最不想示人的一切,全都在某個人面前坦誠,以各種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