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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雨歌低著頭跟在清歌身後:「我錯了呀,以後不敢了。」

有路過的老婦人看見了,忍不住笑著對一旁同行人說:「我怎麼記得年前我也見過元帥家裡的姐姐訓妹妹?」

同行人也笑:「當初是燕歌訓清歌吧?直接動了拳頭的?」

老婦皺眉:「我怎記得是鶯歌訓清歌?用刀鞘敲了屁股?」

一旁挑著擔子的漢子聽了,也笑著側頭說道:「不是雅歌訓得清歌?罰了在門口整站了一個時辰?」

互相看看,都大笑起來:「清歌可算是長大了!也輪到她去教訓妹妹了。」

細雪飄下,被笑聲驚得飄忽起來。

沐著這般紛紛揚揚的小雪,衛薔快步穿過麟州城的石路,走到城正中時,她停下了腳步。

碎雪紛紛,落在麟州城正中的石碑上。

這座石碑高四丈八,比麟州的三丈城牆還高出一丈八,高高矗立在麟州,守著青山與長城,望著蒼天與山河。

衛薔抬頭看著,忽而一笑:「韓壯威,你的兒子我得替你管起來了,你也別擔心,怎麼也得讓他立了起來才行。」

說完,她微微低頭,又笑著說:「李幕,徐阿婆這些年總想你,如今你們母子團圓了,你可少再做哪些偷酒的事讓她擔心。」

當年在雲州的一戰,衛薔身受重傷,昏迷中被蠻族緊追不捨,有六個漢子主動留下來斷後,衛薔心知他們不是為了軍紀,只是為了自己,便一直照顧他們的家中老幼,生養,死葬。

「要是遇見了那個叫顧予歌的,還請跟她說一聲,年限快到了,她要有閒暇,來我夢裡見見,我可得當面交代清楚這些年她讓我做的事。」

說完,衛薔在大氅下的手捏了捏錢袋,轉身去了不遠處一處攤子,花五文買了一把草編的花,放在了碑前的草花堆裡。

各色草花堆在一起,上面覆了一層薄雪,將衛薔的花映得格外嬌嫩。

披著大氅的定遠公快步往城西而去。

石碑上的「英魂不朽,定遠永存」八個大字在層層雪中之中也清晰。

路過的小孩子抬起頭,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阿孃,上面的字我認得!」

當孃的手裡抱著兩匹棉布,笑著說:「等你到了童學可別說自己又忘了。

來到了夏州,接應裴道真的是薛驚河,裴道真從前未與這位明德將軍打過交道,只知道他是大將軍薛重之子,也是名噪西北的猛將。

只是這猛將今日似乎有些行動不便。

薛驚河也毫不遮掩,白色的大氅裹身上,他勉強笑著說:「裴大人見笑,我前兩日犯了軍規,被行了軍法。」

自然是因為統萬城中西北軍的兵士被殺一事,那個綁了拓跋部男子的校尉行事雖然莽撞了些,在薛驚河看來卻是沒錯的,有兵士被殺,不管是不是羌人所為,不管是不是有人做手腳,當務之急是要樹起西北軍的威勢,縱然有些冤枉,總不會比死人更重,所以那校尉所做之事他並未立時告訴在靈州的薛重,而是先在統萬城中嚴查了幾日。

沒想到那些被關押的拓跋部男人們卻突然出了事故,先是有人吃了飯便上吐下瀉,又有偷偷給自己丈夫送衣物的拓跋部女人哭著跑回了部族所在……也恰在此時,薛驚河查到了一個漢人頭上,那漢人只是個守城的文官,自稱三年前被那兵士所辱,才偷了羌人的弓箭做了刺殺之事。

剎那間,風向逆轉。

等薛重從靈州趕回夏州,羌人各部百姓已經鼓譟不安。

薛重立時先追究自家之錯,那校尉免職杖一百,從者杖五十,其他罪名要一一查證,薛驚河幫著校尉隱瞞此事,也捱了八十軍棍。

今日還要出來接人。

夏州的統萬城曾是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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