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
其實按照他們的關係,早就勝似夫妻了,只是錢歆難忘過去,更是心中深藏對齊項的愧疚,總有種我結婚是不是就二次背叛了兒子,我應該為過去贖罪的心理,好在男人願意等她,跟熬鷹似的與她戀愛長跑十年,最終修成正果。
那為什麼昨天發簡訊告訴我?
齊項吃完了,放下碗筷,雙眸像沒有星星的夜空,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因為這一句,場面又陷入了尷尬,白績甚至幾口沒嚥下一口飯,就看錢歆躲開齊項的目光,落在碗旁掉落的米粒上。
桃花面桃花眼,錢歆的表情讓人不忍。
片刻後,她結結巴巴道:因為我覺得應該告訴你,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項項。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跟過去割席,包括你。
她有一次做出了選擇,她是出題人也是答題人,她說不結婚因為放不下齊項,結婚了是否意味著她放下了齊項,選擇真正的卸下過往的重擔。
那簡訊或許會是最後一條,錢歆想,齊項看不見的,他一定收不到的,他早就忘掉自己了,就當是再一次的告別,選在一個有意義的日子。
只是她沒想到,齊項看得到,那種刺骨的、陰冷的恐慌與愧疚裹挾著錢歆,好像十三年前的冬天,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她知道這對齊項而言,又是一次通知式的拋棄。
吃好了。齊項斂眸,掩去神色,只有空蕩蕩的微笑,是溫和的,他對白績說,你好了嗎?
白績擱下碗,聽君差遣的模樣。
兩個人起身,齊項說,那我們先走了。
錢歆掩面慟哭,把十三年的悔恨都流盡般,她聲嘶力竭道:媽媽是愛你的,媽媽是愛你的。
齊項立在原地,大衣掛在臂上,紳士的得體的,又仿若高不可攀的。他徐徐轉身,歪頭笑道:哦?
白績悄無聲息地出門,出去前拉了下齊項的手,而錢歆的丈夫也給他們留下交談的空間。
當一個女人真的繃不住情緒,失聲痛哭時,她總會下意識重複一些重要的話,比如我愛你。
錢歆捂住雙眼蹲在原地,她想強調,想要辯解又蒼白無力,夢迴十三年前,只是這一次她狼狽太多,也心虛太多。
你跟著我沒出息的,我不是拋棄你,項項,媽媽愛你啊。
有我做你媽媽,你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罵是私生子,我怕啊,你那麼聰明以後能成才,媽媽能聽到你的一點好訊息就足夠了!
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我那個時候尊嚴臉面都不要了,我怕,我那個時候愛他,我是先來的,我以為我能我能的
你成年了,成大人了,我才放心,我才動了心思的
斷斷續續,顛倒錯亂。
齊項聽了會兒,懂她的意思。
她是齊正晟的情/人,但情/人也有愛人的權力,齊正晟多情浪蕩,見一個愛一個,錢歆跟他最久,以為自己能讓浪子回頭,這裡面必然夾雜了對名利的追球,但錢歆懷孕時是真的愛齊正晟的。
她把失敗歸咎於出身,因為她卑微,過往不堪而難登大雅之堂只能失去一切,本著對齊項殷切的期望,她把齊項推向了她夢中的天堂,希望他得到所有。
後來醒悟了,後悔了,也來不及了,只能自我懲罰,懲罰近十年,等齊項成年了,她才給自己減刑,才讓自己出獄。
齊項原本站著,睥睨著這個顫抖的女人,帶著神悲憫世人的情緒。他忖道,她很痛苦,往後餘生,她一輩子都放不下我了。
這種自私、黑暗的情緒他心臟裡蔓延,是近乎於孩童的邪惡,是一種幼稚的報復心理。錢歆把他扔了,他去踐踏錢歆的尊嚴,合理的交換。
可他又忽然想到了白績,白績和白務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