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呢?
呸!劉瑜這一巴掌拍得實在,打在他背上,17歲的人了,跟7歲的非主流一樣,趕緊給我把眼睛和嘴都閉上,老孃哄你睡覺!
白績閉上眼,劉瑜輕柔的拍著他的背,從17歲到7歲,現在把他當七個月的幼兒。
她聽到白績的呼吸逐漸安穩,手上動作沒停,心疼地抹了抹白績沾了汗的腦門,劉瑜知道人的精神自愈彈性是有限的,多次打擊後人這樣會調節不過來。
你睡著了嗎?
回應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是睡著了。
劉瑜搖搖頭,拿起手機走出門。
良久,白績睜開猩紅的眼睛,瞪著薄薄窗簾上的月光的一點,企圖讓月色洗滌他血腥可怖的閃迴夢境。
此時劉瑜坐在客廳抽菸,她咬緊牙關,終於在深夜撥通了周雅雯的電話,周雅雯在夢中被吵醒,還有些暈眩發懵。
瑜姐?
謝太太,你還管不管你兒子了?
大清早,白績去市場買了兩桶脫漆水,抬到家門口時才發現自己昨天走的時候都沒拔鑰匙,然後齊項幫他放在了牛奶箱頂上,特地露出了鑰匙圈的一角。
白績伸手勾走鑰匙,又把牛奶箱裡的信取出來,信還原封不動放在昨天的位置,連落灰的位置都一樣,齊項沒看它,白績收走後把他折成方方正正的一小塊,也沒有看,他一路無言,沉默著把脫漆水拎進屋,走向被鎖住的那扇門。
啪嗒門鎖被開啟,拉開門,門後有個被踢壞的木洞,但被用喜慶的福字糊住了。
白績立定在床頭,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疊放著與他手裡一樣的紙方塊,白績喉結滾動,最終還是把手裡已經被捏皺的信扔進去,關抽屜,轉身,鎖門一氣呵成。
呼
白績吐出一口濁氣,閉眼揮去眼前再次出現的錯亂的畫面,開始一塊塊的擦拭地板。
半塊磚還沒擦乾淨,兜裡的電話突然想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摁斷了兩遍,直到第三次,電話鍥而不捨的想起來,他才甩開手套接起,喂,媽。
白績!周雅雯哽咽著,她難得強硬,你那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你收拾好東西,今天就來家裡住!
不用。白績沉穩的說,他知道是劉瑜通風報信了,我不想去。
信的事,劉瑜是唯一的知情者,雖然她主張要告訴周雅雯,但是白績不讓,甚至她每次要開口,白績就跟發瘋一樣,總會做出些無法控制的事,所以她不敢告密,因此她能給周雅雯通風報信的事只有:白績又睡不著覺,舊病復發了。
好,你不來,那我就住過去照護你!周雅雯說,我已經在路上了,東西都帶著,你要是不跟我回來,我拎著包就直接住家裡。
白績低頭扣著抹布,那元宵誰照顧?
你和謝霄都是我兒子。周雅雯泣不成聲,她心疼地不行,我是你媽,我不照顧你,保護你,誰幹這些!
咚咚咚。
白績心跳地快要突出胸膛,他望著滿眼的荒唐,耳邊的抽泣聲似乎攝住了全部的心神,他眨眨眼,藏住眼底的複雜,眼淚剛要滾出來,又被他眼皮一碰憋了回去。
他說:你別來,我沒事。
你就騙我,只會騙我!周雅雯心裡怨白績,狠狠斥責兩句卻沒力道,倒像是在跟自己慪氣。
聽著電話那頭沒有聲響,她沒辦法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我讓你謝叔叔也一起來了,我們一起來請你,轉學這事謝叔叔在背後出人出力,就當還他人情,你也得跟我們回來!
這句話不亞於給了白績悶頭一擊,直接把謝仕平劃到外人的區域,挾恩圖報地逼白績去答應她的要求。
白績屏聲靜氣,辯不明其中的是非德怨,片刻後才壓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