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答應。齊項不僅說,還從白績嘴邊抽走吸管,不讓他喝。
老齊家有毛病,就是刻在dna裡的獨斷自私,齊項曾對此嗤之以鼻,如今發現自己也不能免俗,他完全能想象出來現在自己的樣子,定然像獨斷專行的封建大家長。
為什麼?白績本來就不準備去,但被人下命令就不一樣了,我要答應呢?
在昏暗的燈光下,烏亮的瞳孔像小動物一樣執拗。
為什麼?齊項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這麼想談戀愛?
齊項幾次張口又閉上,氣地把白績那罐奶仰頭喝光,你答應我也沒辦法,反正你倆婚禮別邀請我,我們老齊家一個人不參加。
他起身要走,又這折回,警告道:老季家也不出人。
白績垂眸,淡淡道:回來。
齊項大馬金刀地坐白績對面小板凳上,挑挑眉。
你好奇怪。白績慢吞吞開口,他剛剛都愣了,雖然她確實給我表白了,但這不是情書,是邀請我去參加她生日會,我也沒準備答應,更更不會跟她談戀愛,滿意了?
此刻,身後的音樂奇異地出現了卡頓。
機器壞了?歌呢?
啊啊!我點成切歌了!
音樂停了,使得他倆之間的氣氛說不出的微妙,一時間沒人再開口,就好像開口會打破什麼紙糊的壁壘,岌岌可危的,不堪一擊的,被他們曾刻意迴避過的。
我要結婚的話,你為什麼不參加?白績問。
齊項卡殼:我
為什麼呢?
哥!玩遊戲嗎?搖骰子!季北升忽然撲到齊項背上,白哥,我們喝酒你喝汽水。
齊項慌亂答應,逃似地轉過身,沒看到白績也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後,季北升成了醉蝦。
他喝醉後音調變高,還粘人事逼兒,比如他非要梁逢秋跟他乾杯,要白績給他唱小曲兒,讓齊項伴舞。
在場三個人:
季北升眨眨眼:不可以嗎?
一個小時後,梁逢秋敗下陣來,出去吐了一圈才回來。
一個半小時後,齊項也不太能吃得消,搖骰子的手速都緩成慢動作。
白績更絕,他生物鐘到點,樂聲炸鍋的包間裡,他抱住齊項的外套在沙發一端打瞌睡。
最後只剩下梁逢秋靜下來唱歌,一直唱到兩點多。齊項上廁所,白績睡覺,季北升幾乎醉地爬不起來,包間裡靜靜的,只剩下梁逢秋不知疲倦的唱歌。
微啞的嗓音,唱情歌時溫柔繾綣。
季北升坐他身邊,迷迷瞪瞪地問:你不累啊?要不要喝水?
梁逢秋坐在高腳凳上,低下頭目光落在季北升通紅的臉上,半晌後莞爾一笑,問:季北升,你喝醉沒?
季北升擠眼睛,企圖睜開:沒醉。
梁逢秋問:我唱歌好不好聽?
最最最好聽!季北升作為家裡的老么,嘴甜是看家本領,你是第一名!
行。梁逢秋閉麥,擺正他歪倒的腦袋,又捂住他耳朵沉聲問,你當老闆的時候能不能捧我,給我出唱片?我給你賺大錢。
啊?季北升只聽到嗡嗡的聲響,什麼錢?我不缺錢!
沒事。梁逢秋鬆手,聳聳肩,重新握住麥克風,想聽什麼?
另一邊,原本睡著的白績眼球滾動,悄然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拉地落進他耳中,但他知道此時裝睡更合適。
梁逢秋想出道,卻不想走捷徑。
他對自己的音樂自傲到自負,他需要真正欣賞他的伯樂。
如果搭上季北升這架雲梯,憑他的本事,他輕而易舉能夠籤經紀公司,順利進入娛樂圈的名利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