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項也一直穩坐第一,像守著一個星球的國王,上面只有一個專屬他的王座。
白績問:齊項,在丹市有人考的比你高過嗎?
齊項想都沒想,目前還有沒。他頓了頓,讀懂了白績的意思,他嘴角上揚,偏頭注視著白績掛著淚的睫毛,以後說不定會有。
白績沒看他,而在看照片上的他,他面無表情地揩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保持住,等我把你拉下來。
很狂很自負的一句話,但白績說的十分自然。
好像他們已然是旗鼓相當的對手,那雙還有些睏倦的眸子裡閃爍著光芒,就像清晨的驕陽,冉冉升起。
這是在白績身上不常見的勝負欲,是被人無情地一點點剝離後,終於在十七歲這一年,又回到了他身上的少年的銳氣與光芒。
天之驕子。
不一定必備什麼過人之處,這個詞重在一個字驕。
是所有心懷所願,眼底有光,腳下有風的少年人,是那些有狂妄的資本,有奮鬥的慾望,有無限的可能,能放肆為自己驕傲的人。
是以沒人能奪走少年的光芒。
這一瞬間的白績,攝取了齊項所有的目光,他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像幽密荊棘間小道,危險的又野蠻的,像野獸捕獲了獵物,滿是拆吃入腹的貪婪。
這就是他為什麼喜歡跟白績在一起待著。
他能感覺到,白績是沉睡的獅子,是初生的狼崽,是長在深淵裡的向日葵,他等他醒、等他成長,給他陽光等他破土。
給我更多驚喜,白績。
齊項心裡默唸,舌尖舔了舔牙尖,他微微斂眸,像掩去眼中藏不住的心思,轉換成一種溫和的、潤澤的神色。
然而白績就在這一瞬間轉過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地與他對視,平靜的眼睛,像落滿楓葉的湖,毫不避諱也毫不吃驚於齊項此時的神情。
就好像在說:我抓到你了。
怕嗎?白績挑釁他。
迫不及待。齊項笑道,等你拉我下馬。
穿堂風過,吹起大榜未粘牢的一角,白績啪的一下給他拍結實。
新的榮光徹底遮住舊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