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他醒後,警察過來看他並問了一些問題,他才知道白務徽沒死成,醒的比他早。
劉瑜和周雅雯一口咬定是白務徽先動的手,他有家暴的案底,那次也是劉瑜報的警。只是上次周雅雯原諒了丈夫,這一次周雅雯的態度極其強硬,要打官司,而且這一起家暴傷人事件成了新年的,趕緊鬆了口,白務徽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這個結局白績難以接受。
白務徽在病房裡那一抹涼涼的笑成了白績的噩夢根源。他傷好了,卻患上ptsd。好像一次又一次重複新年的遭遇,痊癒的傷口整日整夜的疼,一個月暴瘦,精神恍惚,畏懼尖銳的東西、怕黑更厭惡紅色。
他的瞳孔終日顫動,不敢入睡,有自殘和傷人的行為。
初二那年白績休學養傷,同年,謝仕平透過報紙知道了青梅竹馬的遭遇,從京城飛回丹市。
齊項胸口微涼,溼漉漉的。
白績說完自己哭了,好像卸下了什麼包袱,重回了過往成了那個十四歲的少年,無措又恍然,躲在門板後面,除了哭什麼也做不成。他沒講信的事,但齊項也猜的到。
沒事了沒事了。齊項下巴抵住白績頭頂,掌心擦過胳膊上的日月,攀下向日葵的經絡,按在白績後腰那塊不平整的突出的一塊疤上,揉一揉。
嘶!白績要躲,沒躲開,渾身寒毛戰慄,你他媽!
哭的更兇了,齊項懷疑他想靠蠻力把自己頂翻。
白績哭跟別人哭不一樣,除了眼淚你聽不出他又其他的動靜,連抽泣都算不上,偏偏那淚珠子跟淅淅瀝瀝的雨一樣,惡狠狠地砸在人胸口,濺起一地水花,聲音都冒著兇悍的泡。
眼淚一出來,白績就憋氣,半天齊項才聽出來他嘟囔什麼髒話。
哭個屁。邊哭邊罵自己。
白績感到從脖子到腦門都發燙,可是眼淚開了道閘口,也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住的了,與其抬起頭面對面哭,不如埋人懷裡誰也見不著。
疼不疼了?齊項問那塊早該無感的疤。
這怎麼說,白績止住眼淚,咬咬牙,不疼!
齊項的笑聲在他頭頂響起,嗡嗡地撞他耳膜。
上一回碰一下就哆嗦。齊項聲音輕輕的,講故事一樣,但是這一次,我都快搓破皮了,你反倒不疼了。所以說,慢慢的它對你的影響會越來越小,你會擺脫它,從不恐懼到無視,你就戰勝它了。
白績:別搓了。
換個位置,這是齊氏脫敏。齊項又改道順著脊樑骨按,循循善誘問,以前看醫生了嗎?
白績含糊低罵一句後直接杵了齊項一頭槌權作點頭,齊項悶咳一聲笑了。
醫生怎麼治的?齊項問,就吃藥?
現在是就吃藥。白績哭完聲音像一團豆沙餡的糯米餈,他說完就閉嘴了,咳嗽兩聲再說,以前做過認知治療,還有眼動脫敏,沒成功。
白績是抗拒心理治療的。
因為他怕自己心理防線被擊潰後洩露了白務徽給他寫信的事,即成的心理認知很難改變,並不配合治療,連基本的談話他都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醫生也嘗試對他進行過edr治療,然而白績本身就覺有攻擊性和防禦心理,這種治療對他對醫生都很危險,嘗試之後也不了了之。
謝家請過很多醫生,沒用。
白績略略哽了下,我很容易受刺激,如果我發病是不可能坐一兩個小時寫完一張試卷的。
嗯?齊項低頭看他,怎麼說這個?
你知道我說的刺激是什麼嗎?
什麼?
開學考的時候,蔣睿身上有酒味,然後他考試的時候抖腿,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了。白績說,只是很小的事,都能讓我崩潰,齊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