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嗓門兒大聲問道。
她的女婿,怎麼能有通房丫頭這樣的小妖精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夷柔大口地吃了飯,覺得噎得心疼,卻還是起身淡淡地說道,“母親到京,就安享富貴,等嫂子的孝敬就好,別的自有哥哥自己的想頭,何必費心呢?”她見二太太瞪著自己的模樣,想到那麼多年都是母親護著自己,到底不忍心叫母親難看,便溫聲道,“母親為咱們兄妹操心了這麼多年,這到京了,就只等咱們的孝敬就好了。”
若真的叫嫂子離心,這個家還有什麼快樂呢?
“若母親喜歡,來日,我陪著母親走走。”蕭真不是一個對婆婆無禮的人,擺明了自己的態度,顯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段,在二太太轉過頭有些膽怯地看著自己的時候溫和地說道。
她素來鎮定強悍,難得這樣溫和,夷柔看著嫂子,心裡就都是感激。
這是嫂子退讓了。
“二伯孃啊,咱們才來呢,阿寧都困了。”夷寧見二太太已經怯了,不過是臉上掛不住沒有臺階兒下,急忙拉著她的衣角搖了搖,十分央求地說道,“新屋子可好看了,您跟我瞧瞧去?”
二太太本就等著臺階兒,此時見夷寧乖巧,畏懼蕭真不敢出聲,暗暗瞪了跟自己不一條心的夷柔一眼,微微點頭,起身看著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宋衍,忍住了氣,到底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了房門。
夷柔只留在屋裡,看著宋衍帶著二太太與夷寧走了,這才有些羞愧地看著臉色已然平靜的蕭真,小聲說道,“母親這兩年吃了不少的苦,難免對咱們兄妹都有怨言,這是在與咱們置氣呢,倒連累了嫂子,對不住。”她忍了忍,坐在蕭真的身邊,握著自己的手有些糾結地說道,“嫂子放心,日後,母親不會再與嫂子說這些了。”她撥出了一口氣,臉上就帶了幾分堅定。
“母親教養三爺與你長大,不過是這些小事,我並不在意。”蕭真便溫聲道。
“嫂子再等等,日後我成親了,就接了母親一起去。”夷柔喃喃地說道,“待日後伯府分家,我就……”
“哪裡有住在閨女家的道理?”蕭真素來頗為喜愛這個小姑子,見她想偏了,便溫聲道,“傳出去,你哥哥不必做官了。”她見夷柔一怔,便搖頭說道,“並不是什麼大事兒,況若你兄長無心,無論如何都不會成事。若是他有心……”她想了想宋衍那張黑著的臉,頓時忍不住笑道,“又怎麼可能呢?”
夷柔本擔心母親離間了兄嫂之間的感情,見蕭真心胸開闊,這才安心。
另一側,二太太已經指著宋衍恨得說不出話來,尖聲叫道,“你給我再說一遍?!”
她身在一個極奢華的屋子裡,擺件陳設都極具精緻貴氣,可見是處處上心,若是從前,二太太想必喜歡的很,然而此時見著了面前的兒子,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母親不必再為我房裡的事操心。”宋衍平靜地與母親說道,“打從我要迎娶阿真的那一天,我就沒有想過如同父親。”他見二太太氣得渾身發抖,便斂目道,“母親,是想叫我也變成父親那樣的人麼?”
耽於美色,糊塗庸碌,想到二老爺夫妻生怨,父子離心,他的心中更為警醒,認真地看著面前已然蒼老的母親,輕聲道,“難道母親,也想叫我的下場,與父親一樣不成?”
“天底下大官兒那麼多,也沒有說不納妾的,怎麼就定然是你父親那樣兒?!”二太太便厲聲道,“你不開枝散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沒有那些大官兒的氣魄,也只能守住一個女人。況阿真難道不能生?”見二太太怨氣難平,宋衍斂目,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就見袖角有歪歪扭扭的幾條紋路,想到蕭真一邊齜牙咧嘴地叫敬王妃打在頭上罵笨蛋,一邊殺氣騰騰地捏著銀針給自己繡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