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的身後,一個氣質高潔孤冷的宮裝女子,側身給薛皇后行禮,伸手拉了拉乾元帝的袖子。
夷安覺得這一幕略眼熟,想了想,這才興沖沖地想起來,這不就是兩個倒黴昭儀表姐從前做過的動作麼。
古往今來,要倒黴的人,總是有相同的軌跡。
“陛下這是何意?”薛皇后目光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見她那張臉上的氣息如同遠山冰雪,看向乾元帝的目光卻彷彿春暖花開,不由笑了,溫聲道,“難道,是要與本宮瞧著這恩愛不成?”
她難得的溫和,乾元帝怔了怔,目光在夷安的面前一掃而過,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厭惡,冷冷地說道,“皇后越矩了!”
他的目光落在身後的女子身上,想著這樣高潔彷彿超然世外的女子,心裡就生出了憐惜,早就把薛家姐妹忘天邊兒去了,此時便淡淡地說道,“愛妃與朕說了些話兒,朕深以為然,如今,便來與皇后說說。”頓了頓,見薛皇后一臉的不以為意,他就惱火了起來,仰著頭說道,“前次,朕將長安縣主,指給了清河郡王。”
“本宮,還要謝陛下的這樁良緣。”薛皇后冷冷地說道。
“誰知道長安縣主跋扈,京中聞名,烈王與朕哭訴,恐不賢女子禍家。”乾元帝搬出了烈王,見蕭翎面上沒有半點動容尊敬,不由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與薛皇后逼視道,“朕深感愧疚,如今,要再賜婚與清河郡王。自然,”他惡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長安縣主依舊是王妃,只是賜個側妃,皇后沒有意見吧?”
他新得的這個美人兒說得對,蕭翎手上握有一軍,若是能拉攏到自己手上,就是與薛皇后對持的力量了。
“這事兒,本宮管不了。”薛皇后淡淡地說道,“陛下覺得好,就下印吧。”
“你!”乾元帝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明知道玉璽在你的手裡!”
“皇后娘娘這是不願意。”清冷的女子的微涼聲音在宮中迴盪,乾元帝轉頭,就見身邊的美人目光柔媚了一瞬,這才繼續說道,“陛下心事,口諭即可,何必與皇后娘娘爭鋒呢?”
她面上清冷高潔地帶了些指責往薛皇后的方向看,彷彿是在埋怨薛皇后不該忤逆帝王,卻迎面見著了這位能與帝王並肩而坐的皇后那唏噓的,彷彿是看破了什麼的表情,心中竟是有些不安。
“你說得對!”乾元帝恨透了薛皇后,自然也討厭宋夷安,見這個丫頭竟然與自己都不施禮,越發惱怒,頓足道,“今日,朕便賜婚!”
“既然陛下執意,那麼本宮,不許。”薛皇后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冷意地說道。
“皇后!你竟然……”乾元帝指著薛皇后片刻,卻只冷笑道,“再不許,又如何?!蕭翎!”他大聲道,“今日,朕就賜婚給你!就將……”他眯了眯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見一旁靜靜而坐的蕭翎緩緩起身,渾身氣息陡然一變,一股彷彿屍山血海的氣息衝擊而來,叫乾元帝心中一緊,一轉頭,卻見到這青年的一雙眼睛之後,泛起了無邊的血色,冰冷刺骨。
“陛下忘記,您已經賜婚過一次。”蕭翎聲音平靜地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乾元帝身旁的那個美人身上,死死地看了一眼,彷彿是要記住她的模樣,這才繼續說道,“旁的旨意,臣不會再接!”
“你,你敢抗旨?!”乾元帝臉色都扭曲了,竟連動都不敢動,想到上一次,這青年丟給自己一顆人頭,叫自己做了許多天的噩夢,頓時惱怒起來,厲聲道,“你敢抗旨,朕……”
“陛下,誅臣的九族就是。”見他惱怒得不成樣子,蕭翎卻並不在意,俯身給夷安倒了一杯熱茶,叫她別惱怒,這才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放心,什麼賜婚側妃,我都是不認的。”他對夷安一笑,竟彷彿冰面驟然破開,叫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