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的身體硬了,不要怪我沒叫你。
以往鍾子孟夜裡會起來看看小舅子的被窩還熱不熱,人有沒有睡過去。如今他房裡多個鄭喜兒,夜半三更,鍾子孟叫醒沈伊人。
沈伊人從弟弟房裡回來滿臉喜色,鍾子孟坐起來:“二郎睡著了?”
“睡得可香了。”沈伊人帶著一身寒氣哆哆嗦嗦鑽進被子裡,“我叫兩聲沒叫醒,嚇得以為他過去了。”
鍾子孟不禁說:“我就說沖喜有用,你還不信。”
沈伊人搖頭:“我現在也不信。”
“不是。張大仙說二郎非急症,有可能調養好。但首先得他想活。就算沖喜沒用,對二郎來說也有個盼頭。人一有了盼頭,精氣神上來想死也難。”鍾子孟坐直,“何況喜兒的名喜慶,喜兒喜兒,一喊她的名都忍不住高興。”
沈伊人覺著他說得有道理:“可我也沒見二郎面露喜色啊。”
“不得慢慢來嗎。二郎煩我娘,喜兒嫁過來第一天就把她關在外面,二郎嘴上不說心裡也輕快。”
沈伊人也高興:“外面好像沒聲了。”
鍾子孟:“我快睡著的時候她就不罵了。”
“你說她敢擱門外坐一夜嗎?”
鍾子孟搖搖頭躺下:“她比誰都怕死。睡吧,明兒還不知怎麼鬧呢。”
>r />
沈伊人不想看到婆母,而鍾家茅房在院中角落裡,院裡也有水井,翌日清晨起來就沒急著開門。
鄭喜兒一覺睡到自然醒也不想睡回籠覺,聽到外面有動靜就穿上襖裙。見沈二郎一動不動,喜兒輕輕探探他的鼻息,有氣,活的,就背對他,悄悄拿出玉佛,往水壺裡加半壺水。
喜兒兩手空空出去,沈伊人就給她舀熱水洗臉,看著她收拾好,叫她抹上面脂,去拿水壺衝熱水。
沈伊人並非見不得喜兒閒,她教喜兒做事。過些天育苗插秧她顧不上做飯,喜兒也能給沈二郎做些熱乎的,不至於跟她和鍾子孟吃水泡乾飯。
沈伊人接過水壺發現裡頭還有水就準備倒掉。喜兒不慌不忙阻止:“姐姐不要倒。涼水加熱水,不涼不燙,我娘說的。”
沈伊人點頭:“親家母說得對,是我忘了。”舀一葫蘆瓢滾燙的熱水,水壺滿了,“喜兒想吃什麼?”
喜兒看到案板上翠嫩的菠菜和家養小雞下的蛋都想吃。
沈二郎吃米麵難消化,吃肉胃難受,平日裡不是喝粥吃蛋羹就是喝肉湯。早上喝雞湯膩,沈伊人準備給弟弟蒸兩個雞蛋,見狀就問喜兒吃不吃蛋羹。
喜兒還沒回答,坐在鍾子孟懷裡,陪他添柴燒火的小童鐘有為脆生生道:“吃蛋羹,舅母,蛋羹好吃。”
喜兒點頭:“這個呢?”指著菠菜。
菠菜是昨天做湯剩的,沈伊人打算做菠菜湯,泡昨日剩的米飯:“喜兒想咋吃?”
“炒著吃?”沈家有鐵鍋,在原身的記憶裡鐵鍋很貴,鄭家村和清河村兩個村只有鍾家有鐵鍋,據說沈二郎給姐姐姐夫置辦的。
喜兒洗臉的時候沈伊人去弟弟房裡看過,給他換湯婆子。沈伊人見弟弟還在睡,心裡高興:“喜兒想吃炒菜,那我們就炒著吃。”順嘴問一句,“喜兒會做飯嗎?”
喜兒大言不慚:“我啥都會。”
“那喜兒做菜,姐姐給你打下手?”
喜兒點點頭就眼巴巴看著她。
沈伊人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從鍋後面出來,指著案板上的東西,“先往鍋裡家加兩瓢水,放上箅子,把剩飯和昨晚剩的雞肉放上去。”
喜兒蓋上鍋蓋,拿出五個碗。
沈伊人不禁問:“拿這麼多碗作甚?”
“做雞蛋羹啊。”喜兒數一下,“五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