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
他大姑擺擺手讓他儘管放心。
秦大姑那一輩只有她一個閨女,哪怕她爹媽重男輕女也忍不住慣唯一的女兒。秦大姑又仗著有三個哥哥,不怯任何同齡人,也導致她性格強勢脾氣大。
錢氏敢當著秦峰他媽的面說三道四,卻不敢在秦大姑面前瞎嘀咕。即便現在她幾個兒子有了錢,她腰板硬了,不需要巴結小姑子。
秦峰把他的小崽子們交給他姑,可比交給他爹媽放心。
這個節骨眼上,他爹又覺得人都死了沒必要再計較,聽見有人說什麼或者擠兌幾個孩子,恐怕也是讓孩子先忍忍,回頭再說。
周氏意識到兒子更信任“外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說:“他倒是跟你親。”
秦大姑:“還不是因為你和我三哥太好說話,慣的她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渺渺順嘴問:“姓什麼?”
“姓錢啊。”秦大姑朝東院瞥一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改姓秦了。”
周氏拉一把小姑子,小聲說:“少說兩句。聽這吵吵嚷嚷的聲音應該是出來了。”
秦峰的姑父走到大門口朝裡面看一眼,就回頭衝他們點點頭。
秦峰他大伯活著的時候沒跟兒子去城裡享一天福,他死了兒子們反倒孝順起來,去城裡大棺材店買的棺材,前後各四個人抬都吃力。以至於好一會兒才出來。
秦大姑立即把渺渺的白帽子往下拉。
渺渺不禁說:“遮住眼了。”
“那遮一半,低下頭,別讓人看見你沒哭。”秦大姑說著話就低下頭去。
原本以為哭不出來,隨著棺材慢慢移動,錢氏哭天搶地,比死了親爹孃還難受,她的幾個閨女也嚎啕大哭,受他們影響秦大姑和周氏以及秦老漢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不過也就流幾滴淚。
等棺材出村,他們這些不需要下地的人停下,秦大姑看到一身白衣的秦穎,不光不難受還來了氣,轉身拿掉渺渺的白帽子就示意大家回去。
渺渺不禁朝棺材那邊看,“這就完了?”
秦大姑點點頭,對她哥嫂道,“把無益他們的也拿掉吧。”
周氏拿掉顧無益的帽子使勁一扯,就把只縫了幾針的孝帽拆開了。
顧無益連忙用身體擋住他奶奶。
周氏頓時想笑,“下葬了這個帽子就用不著了。”
“那也不用拆啊。”顧無益小聲說。
秦大姑:“就是得拆開。不拆開就是戴著孝帽回家。”
顧無益頭一次聽說:“不好嗎?”
“咱家又沒死人。”秦大姑把拆開的布遞給她三哥,邊往回走邊拆顧小二的。
有跟他們同路的親戚忍不住說:“你也太著急了,怎麼也得等到家。”
“幾分鐘就到家了,差這麼一會兒?”秦大姑反問。
那親戚被她堵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畢竟死的人不是她親哥。
秦大姑瞥對方一眼,接過傅青雲遞來的帽子繼續拆。
五個孩子的帽子都拆完,秦大姑就拆兒子和閨女女婿的孝帽。
待所有帽子變成一疊白布,一眾人也到家了。
由於管事的大總需要安排開席,就沒有隨棺材下地。秦大姑就找到他,隨便給她安排一桌,只要不跟秦穎坐一塊都行。
大總是五里墩人,知道秦穎跟秦峰斷往了,注意到秦峰的幾個兒子跟著秦大姑,就讓她去偏房。
堂屋原先放棺材的地兒此時放了幾張桌子,大總就讓錢氏孃家和秦老大舅舅那邊的人以及秦老大的幾個閨女,還有秦穎去堂屋。
眼不見心不煩,秦峰的堂兄又要面子,席面不錯,秦大姑吃的很滿意。
飯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