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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仁義的娘微微點頭,看向老六的媳婦,“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還準拿家裡的東西去城裡賣。他倆賣菜的時候認識的。”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二十多年了,他們居然都不知道。
張仁義的娘接著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仁義回來說,有個姑娘不錯想讓我找人說說。結婚這麼大的事哪能由著孩子。我就說,先找人打聽打聽她家情況,不能——”看到高氏,沒敢往下說,只是給張支書使個眼色。
張支書道:“攤上我娘這樣的,這輩子可——”
“張廣進!”高氏大聲吼。
張支書轉而道:“大嫂子,後面的事你不說我也知道。”
老六的丈母孃確實厲害,家裡也窮的叮噹響,指望嫁閨女發一筆。張仁義的娘當然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所以就沒同意。
後來怎麼嫁給老六了呢。
建國后土地分到自己手裡,張支書這個見多識廣的又回來了,帶著堂兄弟們踏實幹兩年,賬還清了,也存了一點娶媳婦的錢。
這時張老六的這個媳婦因為沒人敢娶,耽擱的年齡大了,他丈母孃不敢再要那麼多禮錢,媒人一介紹這事就成了。
張仁義的娘怕他丈母孃,老六的娘不怕。小芳的二奶奶跟她奶奶當了幾十年妯娌,雖然幹不過她,但積累了很多經驗,對付親家綽綽有餘。
不過這樣說就扯遠了。
張仁義的娘一看高氏,圍觀的人也都明白,人家不想貪個囂張跋扈的親家。
這點大夥兒也都能理解。
但不能理解張老六的媳婦。
有人就問:“你既然心裡還有仁義,幹嘛嫁給老六?”
謝蘭不禁罵:“不嫁給老六,哪能跟張仁義那孫子搭上線?”
老五扯她一把,人家老孃還在這兒呢。
“當孃的沒教好,還不許我罵?”謝蘭看向張仁義的娘。
老太太低下頭,沒臉看她。
張支書心底突然冒出個大膽的想法,“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轉向她。
仔細想想她過來的時候雖然住著柺杖,可神色不慌不忙,好像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小芳驚得睜大眼睛。
方劍平捂住她的嘴巴,衝她輕輕搖頭,小聲說:“這時候你就別發表意見了。”
一枝花不敢置信地問她婆婆,“你早就知道?啥時候知道的?為啥瞞著我?”
他娘道:“仁義都改了,還說這些——”
“改個屁!”一枝花忍不住吼,“我娘前段時間生病,我回孃家照顧兩天,她還跟這個女人鑽玉米地,被人看個正著。不然你以為我咋知道?”
此言一出,眾人又齊刷刷轉向一枝花,接著轉向老六的媳婦,真人不可貌相啊。
然而不包括方劍平和小芳,兩人正祈禱她別被怒火衝昏了頭把他倆供出來。否則六叔非得劈了他倆。
“鑽玉米地?”
有人驚呼一聲。
小芳和方劍平的心落回到肚子裡,踮起腳朝說話的人看去。
那人擰眉細想:“一枝花,你哪天回的孃家?”
“秋收前有一天晚上下一場大雨,我是那天上午回來的,他們是頭一天的事。”
那場大雨很大,莊稼人很多都沒睡著,擔心把豆子倒了收成全無。
“你這樣說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在紅薯地裡掐紅薯葉子,回來正好碰到仁義拽一把紅薯藤,說拿回去餵羊。”
一枝花忙說:“對。我 臭男人 那她如願了。
這事除了小芳誰都不合適。她單純又一根筋, 比小孩子還難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