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子時起來泡燕窩的時候,雨下的大,天又黑,不小心把手給摔破皮了。”霍林道,“阿笛聽到響聲出來一看阿箏坐在地上,著急跑過去就沒顧得看路,地上又滑,一下子摔在阿箏身上。奴才們把阿箏和阿笛安頓好,想起燕窩粥的事已經快寅時。阿箏一看來不及,就叫膳房改做紅棗小米粥。”
太子並不是重口腹之慾之人,見事出有因,便問:“大阿哥也是吃的這個?”
霍林道:“大阿哥這幾日吃的跟爺和福晉一樣。今兒御膳房送來一條七八斤重的鯉魚和一條羊腿,福晉說晌午做魚腹藏羊肉,叫奴才問四爺在不在宮裡吃,如果在就多放點羊肉。”
“魚腹裡面放羊肉?”霍林點頭,胤禛好奇:“我還沒吃過,你去回二嫂,叨擾了。”
十二點三刻,裹著厚厚食鹽烤熟的魚腹藏羊肉上桌,石舜華就說:“給大阿哥挑幾塊魚腩,再切幾塊魚肉給幾位側福晉送過去。”
“她們有的吃。”太子說。
石舜華:“這麼大的魚咱們吃不完。到東廂房就說爺叫你們送的。”
“嗻!”張起麟親自送過去。
連著吃幾天燕窩和雞蛋羹的大阿哥一看到魚肉,眼中一亮:“我可以吃魚肉?嬤嬤。”
劉嬤嬤見狀,笑道:“當然可以。奴婢瞧著這幾塊還是魚腩,福晉真疼你。”
“嫡額娘,她好。”太子的長子自小身體就弱,太醫也不敢保證他能不能長大,以致於他未滿週歲的弟弟都有名字,他至今還沒個正式名字。小小的人兒每次聽到生母喊弟弟的名字,到他這兒就是“阿哥,阿哥”,大阿哥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快死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什麼是死,以前聽範嬤嬤和孫嬤嬤說過,隱約猜到“死”是從世上消失,“劉嬤嬤,我沒喝藥病就好了,是不是說我不會死?”
劉嬤嬤看到小孩滿眼希冀,家中也有幾個孩子的劉嬤嬤鼻頭一酸:“阿哥不會死的。阿哥好好喝粥,乖乖吃肉,以後會比二阿哥壯實。”
“嗯,那我多吃點。”小孩使勁點了點頭,吃得肚子圓鼓鼓的。滿肚子粥和魚肉,幾位伺候他的嬤嬤倒也不擔心他積食。
七八斤的大鯉魚腹中塞滿羊肉,石舜華本以為至少得剩一半。然而等她吃個八分飽,長長的魚形碟子上只剩一副魚骨架。
胤禛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好意思道:“我的飯量有點大,讓二嫂見笑了。”
“你二哥也沒少吃。”石舜華看到太子面前一堆魚刺,“喝點羊肉湯吧。膳房的廚子說這是長在黃河岸邊的羊肉。”
“寧夏送來的?”太子問。
石舜華頷首:“以前聽人說黃河岸邊的魚肉不腥,羊肉不羶,還說天下黃河富寧夏,我還當他們誇張。”
“寧夏城素有‘塞上江南,魚米之鄉’之稱。”太子道,“那邊的大米也不錯。不過,最好的還是黃河鯉魚。”
“寧夏城是很富裕。”胤禛道,“可惜再過兩三個月又到洪水氾濫的時候,苦了山東、江蘇兩地百姓。”
“如果靳輔還在就好了。”太子嘆了一口氣。
靳輔?
石舜華不認識,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胤禛,聽到兩人心裡擔憂洪水,而靳輔是治河能臣,卻死好多年了,登時後悔提起黃河:“朝中能吏眾多,沒了靳輔可能還有李輔張輔。爺,四弟,別想這麼多,汗阿瑪自有辦法,喝點湯暖暖身。”
五月初的京城還有點涼,趕上下雨天,屋裡陰冷陰冷的。太子也沒推辭,只是一想到黃河水患,頓時覺得羊肉湯索然無味。
石舜華見狀,不敢再多嘴,怕兩人連晚飯也吃不下去,飯後就起身回後院,問阿簫:“妝奩整理好了沒?”
“咱家的六十抬妝奩找出來了。”阿簫道,“只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