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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胤礽眼中一亮,“那就是因為對方小有家資,你怕娶了她,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你貪慕對方的妝奩。”
孫嘉淦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瞪大眼。
胤礽笑笑:“朕說對了。孫愛卿想多了。你比司馬相如如何?”
“微臣……微臣的文采不如他。”孫嘉淦說。
胤礽:“朕倒覺得孫愛卿的文才比相如強的不止一點。朕不打擾你,繼續寫吧。十一怎麼來這麼快?”
孫嘉淦下意識回頭,十一王爺跨步進來:“皇上,微臣——”
“無需迴避。”胤礽指著另一邊的椅子,“十一弟,坐下說。”
十一道:“臣弟跟十三弟閒聊,您宮裡的人一出去就瞧見臣弟了。皇兄找臣弟何事?”下意識看孫嘉淦一眼。
胤礽:“早幾天跟你們說‘節婦另嫁’一事,孫愛卿正在起草聖旨。過幾天就選秀了,大選一結束,朕就會挑個時間頒佈詔令。今兒宣你過來是叫你挑些機靈的家奴,在城裡城外散佈流言。”
“散佈流言?”十一好奇,“怎麼個散佈法?”
胤礽:“朕命令節婦嫁人。記得一定要提到命令,膽敢不嫁,朝廷會為她們選丈夫。”
孫嘉淦的手一抖,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十一道:“這種流言一出會激起民怨,皇兄請三思。”
“朕想的很清楚。”胤礽道,“朕記得你那個運通八方隔幾天就會走一趟鏢,對吧?”
十一無語:“您還要他們幫您散佈流言?”
“聰明。”胤礽感慨道,“朕的弟弟就沒一個笨的。朕找你來就這點事。”
十一嘆氣:“這可不是一點事。臣弟已經能想到群臣聽到這個訊息得多麼激憤。”
六月二十二日,早朝,胤礽剛剛坐下,監察御史、漢禮部右侍郎出列上奏。
胤礽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要奏何事,沒等他們開口就命霍林把奏摺拿過來,翻開掃一眼就反問:“朕命節婦改嫁,愛卿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準備滿肚子話的兩人噎住,相視一眼,猛地意識到,坊間議論紛紛,朝中好像沒幾個人知道。
“朕問你們呢。”胤礽道。
漢右侍郎張了張嘴:“臣以為皇上應當下令平息流言。”
“朕為何要下旨?”胤礽反問,“本來就子虛烏有,朕一下旨,天下百姓還以為朕真打算命節婦改嫁,發現民間反對聲大,怕了他們才又下旨解釋根本沒此事。你要朕承認怕了百姓?”
禮部右侍郎噎了一下。
“戴鐸,你覺得此事應當怎麼處置?”胤礽問。
戴鐸也聽到“朝廷命節婦改嫁”,昨兒晚上他夫人還跟他說起此事。戴鐸自認為他是天子近臣,從未聽皇上提過,便跟他夫人說絕無此事。
萬萬沒想到,手下人今兒就捅到御前。猝不及防,戴鐸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微臣愚鈍。”
“張廷玉,你來說說。”滿人對此無關緊要,胤礽便只挑漢臣問。
後宮從未乾涉過出宮的宮女嫁不嫁人,今年卻發一道懿旨提醒宮女嫁人。朝廷真打算對西疆和蒙古出兵,提醒節婦嫁人倒也有可能。
可是以皇帝的聰明絕不會命令,這一點很不像皇帝的手筆。導致張廷玉也不能確定京城流言是不是皇上命人放出去的:“微臣覺得平息流言的最好辦法就是不管不問。”
“不會愈演愈烈?”胤礽問。
張廷玉意有所指道:“如果沒人推波助瀾,微臣可以保證不會越鬧越大。”
“聽愛卿這麼說,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胤礽瞥張廷玉一眼,話鋒一轉,高聲道,“順天府尹何在?”